兵甲门正进行着艰难的白城围攻战，白城虽然已经成为名义上的中立区域，但兵甲门对当地居民的同化却很不成功，因为琪琪天天直播，“粉丝”粘性很大，一想到被兵甲门统治后，便再也看不到琪琪的直播，本地居民不由得焦躁起来，从而协助西正教会对抗兵甲门西境守护派出的军队。

而在极乐山战线，北境军团（大军团，其编制与五个阳炎府军团相当）在北境守护符坚的指挥下却进展不畅，因为猛烈而令人意外的冰雪降临了。

兵甲门自然有收集外极乐山地区的气象状态并进行分析，但桂堂东在南疆大范围使用的气象兵器，再加正魔双方不吝使用灵力给环境带来的干扰，导致了连锁反应，许多地区都出现反常天气。

外极乐山在原本认为干燥寒冷的天气下起暴雪，使得原本北境军团出外极乐山三国西进，夹击泰西人的计划落空，等同于西境守护自己要面对泰西人的全部主力。

兵甲门的东境守护以抵挡正道其他门派背刺为由，镇守边陲拒绝参战，而南境守护的理由差不多，他们要防备魔修和泰西人的袭击。

正道门派没有背刺兵甲门的打算，在魔修们侵攻南疆甚急的时候，他们还能团结一致，把球交给桂堂东，相信他的单打，但等桂堂东把局势稳定下来后，他们一个一个就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天齐派距离泰西或者南疆甚为遥远，两边都没有他们的利益，所以参战热情全靠楚清秋吊着，但楚清秋目前正在闭关炼化材料，一时半会出不来，所以天齐派只往南疆派驻了军队，表达正道门派关系同气连枝的政治正确；

地梁宗的热情很高，那是因为战争时期他们接到多到数不完的订单，为了消化这些订单，地梁宗开足马力提高产能，挤不出人手去搞事；

阴山盟和月华苑都是精锐修士率领小股部队为正道联盟提供作用，而阳炎府宗主已经在前线，其他长老有些尴尬：去南疆要被桂堂东指挥，不去坐在这里什么功劳都没有，所以他们可能希望桂堂东小败后，解除其指挥权；

日升渡在南疆之外的区域充当运输队和预备队，暂时顾不得其他事情，而四时宫很有想法，他们的舰队运载了七个军团，准备抢夺外海魔修与泰西的殖民地，成为海洋霸主。

这支舰队首先在魔修控制力稀薄的远南半岛登陆，击溃当地魔修，建立若干个补给点后，出环流洋进入聚宝洋，准备大开杀戒，却意外的撞上魔修企图奇袭中原之地的舰队，双方皆对敌方的实力产生误判，一番交战后皆损失惨重。

四时宫被迫当了守护本土的英雄，他们朝外海方向投入更多资源以保住自己的舰队……综上，所有的门派都没有背刺兵甲门的可能性，同时意味着他们缺乏精力来控制桂堂东。

12月15日，苦攻无果的魔修选择撤退，等待下一批生力军到来。恩泽园这次随军的神庙只有十一座，而听说灭世魔星桂堂东在南疆后，恩泽园许诺他们将在南疆投入总计八十八座神庙，用来消灭桂堂东。

桂堂东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也唤醒了魔修对桂堂东的恐惧，他们和其他正道有得谈，但和桂堂东没得谈，所以其他六大选帝侯罕见的没有趁火打劫。而是进行第二轮动员——除了松绿舫，松绿舫正带着帝国海军和穿着帝国制服的泰西人，在规则暧昧，灵力和魔力皆被压抑但皆可使用的聚宝洋，与四时宫的舰队激战。

前线的魔修等待援军需要时间，桂堂东构筑防线需要时间，因而在十二月下半月，双方只有零星交火，保持诡异的和平状态。

桂堂东随着之前与魔修正面交战的军队轮替回到玉革城，过问一下后方的治安和后勤问题，并把调度过来的临淄法庭，公开对魔修符箓里曾虐杀过正道修士与平民的残忍之辈判刑，刑期从300年到1000年不止，而桂堂东宣布，这些无法“毙业”的“学生”在刑期内产生的劳动成果，将成为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金。

虽然知道桂堂东是在邀买人心，但大家觉得桂堂东的人情味挺不错，对他的印象更好了。桂堂东看着视界里各种上涨的数字，微微点头，回到摘星阁。

历无咎代替桂堂东坐镇此处，好让桂堂东安心打仗，历无咎夸赞道：“看得出来，你很得人心。如果现在其他门派下令他们门下的修士背刺你，他们会犹豫。

若是在南疆待满三年，这些人会尝试为你向门派辩解，待满十年，他们就会归顺于你，成为你的部下。”

桂堂东摇摇头：“听起来，南疆打十年对我收益最大，但我不想打那么久。十年的战争，持续放血，会让许多中原的凡人间接死于战争。”

“那么，大家就能享受减丁红利并不用背负太多骂名，一切都是魔修的错。”历无咎说，“说白了，我们和魔修的圣战，就是消耗一些优质资产，通过战争的形式甩掉劣质资产，重新让自己的统治安定下来。”

“师父，凡人也是我的资产，至少它不是负面资产。”

“你想做大事，却有一种妇人之仁，总有一天，这种仁慈会葬送你，因为仁慈是弱点。”

历无咎掩面叹息：“你的仁慈卡在不上不下的程度，你怜悯凡人，渴望快速结束战争，却会毫不犹豫的使用气象兵器，给凡人的生活带来重大灾害。

你的仁慈再多一点，那么你会瞻前顾后，最后放弃癫狂的愿望，成为一名出色的宗主，走完自己传奇的一生，修道界将以你为荣；

你的仁慈再少一点，你冷酷无情统治世界，开创属于你的时代，那么历家至少可以跟着你受益。

可是你这不上不下的仁慈，开启你的愿望却又导致你的失败，小晴对你一往情深，你死了，她也活不了，失去你们两个的庇护，年轻人们独木难支。

你的十三太保尚有转投其他pai系的可能，你的子嗣一定会惨遭毒手，未必是谋杀，也可能是更可悲的结果……比如落入异域之神手里，成为祂们的道具。”

“师父有些太悲观了，而且，如果我冷酷无情，我又何必发动一场革新？”

桂堂东想起雪女关于神秘大陆的推测：“事情或许会向有利于我的方向发展，师父，你一直教导我事在人为，而我将贯彻您的教导。”

历无咎的手掌从面庞滑落，他转移话题。和桂堂东复盘南疆战局，桂堂东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也开始复盘起来。

“元师妹的那支军团你准备用在何处？”历无咎问。

桂堂东指了指远南半岛：“这里，这次战争我不满足把魔修赶回齐格飞防线之后，我要攻入魔修本土，结束这种可笑的圣战模式。”

第三十七章 圣战 3

1081年12月30日，桂堂东的使者抵达魔修联军的前线指挥部，带来桂堂东的提议：元旦停战三天，约束部下，在实际控制区里庆祝元旦的到来。

这等匪夷所思的停战理由，大约只有桂堂东想的出来，而魔修们对此反应不一，一部分认为这是桂堂东的奸计，要把使者打发回去，而一线部队的指挥官甚至要求至少休战到1月18日，他们麾下的修士亟待轮换休整。

另外一些人则气愤不已，对同僚大叫“身为帝国修士，难道你们没有一点荣誉感吗？！”……魔修们花了三个小时讨论，最后决定同意桂堂东的休战条件。

尽管如此，两边还是让作战部队中的40%在战斗岗位保持警戒，但轮替上来的修士大多来自二线部队，其中嫡系很少，更多都是雇佣兵和被裹挟着参加战争的散修。

他们的战争热情约等于无，也没有正道与魔修之间对立的血仇，他们在战斗的间隙，仅仅是一群计算着报酬或者思念过去和平生活的可怜人罢了。

于是，思乡的歌谣被这些可怜人合唱，加入合唱的人越来越多，不知是谁开的头，但最后两边的修士全都加入合唱。

这些可怜人里的大胆之辈爬出来，走向对面的阵地，要和对面的人一起庆祝新年的到来，而后，这些人擅自越过战线，在一块前沿阵地欢聚，交换礼物。

散修们无冤无仇，自然有“大家都是苦命人”的朴素认同感，但立场稳固的正道或者魔修军官们火冒三丈，他们赞同停战，但“战”不是那么“停”的，有的性格暴烈的当即就要带执法队来前线执行军法，但因为修士们沉默的意志，军官们的惩戒没有执行，仅仅是亡羊补牢一般的甄别回来的修士是否可能叛变。

但不是所有地区都能其乐融融，在原女儿国的王城地区，一名原女儿国贵族因为魔修侵略让其亡国灭种，百年家产付之一炬的仇恨，射杀了企图靠过来和平度过1081年最后一天的魔修，双方在这一区域爆发血腥冲突。

桂堂东收到消息后毫无表示，总的来说，他提议停战除了对前线修士的人文关怀外，他自己也需要时间处理后方的事情。

见桂堂东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威望节节攀升，坐镇总部的阳炎府长老们终于意识到桂堂东现在掌握着何等可怕的力量：桂堂东现在名义上统御着二十个标准军团，实际控制十八个（有两个因为过于惨烈的战损而被送回本土补员，但几乎不可能在回到桂堂东手上）。

于是，统帅部“友好而诚恳”的建议桂堂东回到罘山继续掌控全军，但傻子才回去当盖章统帅，桂堂东拒绝了，一计不成保守派的长老们又和其他门派合作施压，希望实施宗主轮替制度，省的桂堂东背负超出必要程度的责任。

对此，桂堂东表示自己是加班狂，每天不工作23小时浑身不舒坦，所以他婉拒同统帅部的提议，继续坐镇前方，同时给所有的正道门派写信，索要更多的军团，更多的物资。

“哼，他也不怕自己吃撑，贪心不足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