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玄冬点点头，桂堂东这才带着期待拆开他的生日礼物，影音符箓里播放的前半段不变，而之前中断的后半段影像，涌进桂堂东的视野。

桂堂东屏住呼吸，他的眉头很快皱起，看完一遍后他又放了一遍，这次他面无表情。

“怎么了？”胡玄冬说，“你看出什么了？”

桂堂东用鼻孔里长长喷出的气流作为回答，他反复播放符箓的后半段影像，然后放大，用手撑住自己的额头。

“谢谢你的礼物，它很重要，非常重要。呃，我有些事要处理，之后我会把结论告诉你。”

胡玄冬奇怪但遵从桂堂东的意志，因为桂堂东竭力保持镇定，但动摇却从他的眼神里溢出。桂堂东把胡玄冬送到门口，关上门，等胡玄冬的脚步声远去后，他一拳砸在门上。

“看来，你已经发现其中的怪诞之处了。了不起的桂堂东，你已成为修道界的百万富翁，但或许你从未逃出心中的迷梦。”

雪女从后面贴住桂堂东，她的手覆盖桂堂东的手背，她的唇贴在桂堂东的耳边：“还记得我向你述说宏愿，而你觉得修道界的画风不可能变成那样的时刻吗？

这并非我的臆想，而是有理有据的设想。没错，影音符箓里都是你我熟知的武器。

我也是花了好久才得出你刚刚知道的结论：或许我们并非穿越到别的星球，而是穿越了时间——

欢迎回到未来，桂堂东。”

第三十四章 重心调整

桂堂东甩开雪女，转身看向对方：“说出你知道的。”

“我确切知道的不比你多些什么，只是有些推测。”

雪女说道：“越过灵气之海的时候，我损失了太多的资料，不然我早把脑海里的数据库和现在的世界进行对比。

我怀疑的开端始于灵气之海，它并非正常的行星应具有的东西，而灵气和灵力的存在也非常可疑，更可疑则是地表的文明。

东方的灵力，西方的魔法，亦或者琪琪那类已经嵌合在世界里的外来者使用的神术，本质都是在对这个世界的力量进行加工，但为什么它们都只能在特定区域由特定使用者发动？

本地人的解释是规则，加诸于世界的规则决定了不同区域的力量具有不同的表现形式，那么规则又是什么？

本地人的解释是已经离开的诸神离遗留的财富，它分割了世界。解释到这一步，本地人已经满足，但我作为外来者却很好奇，是什么规则能让每个区域的力量都不通用？

而且，不管是灵力还是魔力，它们都过于‘干净’并且高效了，修士们也好，魔法师们也罢，他们能放出炫酷的烟花，都是背后的灵气和所谓的以太粒子从太阳能，风能，潮汐能的吸收。

这是何等的吸收和利用效率，才能满足这颗星球上超凡者们不断放烟花的消耗？虽然你们烟花放多的时候，局部区域也会出现灵气浓度下降的现象，但它补充的速度未免太快，不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反而像是人工的伟力。

雪女指尖一弹，星球的3D模型出来：“灵气之海是我正确认识世界的阻碍，这个东西透光，却不友善的拦截了相当多的东西。

我查阅过记录，这颗星球有文明记录史的一万年来，从没有彗星和小行星的撞击记录，你可以解释为概率学或者星球位置的问题，我也可以解释为是外面的灵气之海拦截了靠近的访问者。

而后则是一些令我困惑，但勉强有的解释的现象：比如除四时宫以外的修道界的组织普遍以陆权为核心战略，他们的飞行工具应该模仿了他们陆地所使用的工具，而不是用于远洋航行的船……四时宫并不是飞行法宝的发明者，甚至未曾参与设计。

还有，凡人生产生活与其思维是匹配的，中古社会的生产力配中古社会的思维，而修士的生产力和其思维并不匹配，他们物质上更先进，精神上却仅仅是一些活的长的，阉割了自身欲望的凡人

具体领域更是乱七八糟，例如教育，你们门派的地方分支对教育的理解停留在奴隶制时代，外门和内门是封建时代，到了高级成员又摇身一变，有些我所知的现代教育的影子。

除非你们门派在搞行为艺术，不然你们门派不同部门的教育系统应该停留在同一时代的思想水平，区分他们的只可能是物质条件，而不是像这样展示教育的演变。

总之，我觉得修士的世界自然演化不该是这个样子，它存在被外来者启发的痕迹，而且不止一次启发，已经离开的齐地诸神留给你们的东西，与你们如今演化的模样有所偏差。

这要全部归功归罪于异域之神吗？我觉得很难说。

神秘大陆的存在巩固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质疑，从幽冥号与恐怖号的痕迹来看，它像是我熟知的某种武器。不同的文明演化出同一原理、造型、威力、射速的武器概率有多大？我觉得是微乎其微。”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纳米机械，电磁炮与激光武器，而我们的修道界也受到了上一个文明残影的影响，变得不伦不类……但据我所知，我那个时代还没有那样的纳米机械和激光武器，不然，我们也不必费尽心思把人类改装。”桂堂东说。

“但我的记忆里偏偏有它的模糊认知，似乎我在哪里见得过，这下子，连我自己的存在都要重新考量。”

雪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管怎么说，谜底就在那座大陆上，我们一起努力去发掘那个大陆的秘密吧。”

“你在隐瞒些什么？”桂堂东问。

“我们刚刚不是在坦诚交流吗？”

“如果你只是怀疑，刚才为何如此笃定的说出我回到未来，你一定有什么关键证据，证明你的猜想。”

“难道你不可以将之理解为话术，是我故意那么说，好让你信以为真，再看你的反应？”雪女笑眯眯的回答。

“你在诱使我登上那片大陆，那片大陆有什么东西？”

雪女答道：“接下来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我在骗你：如果真如我所想，灵力，神谕或者魔法的本质是纳米机械，它们在不同的地方被不同势力制造，因而不同的代码注定它们只能在各自区域里自主展开，改造宿主的身体，帮助宿主放烟花，释放能量又在空气里利用太阳能和风能重新充能，等待被下个宿主吸入体内。

一旦跨过区域，修士即便获得当地的纳米机械，因为兼容性难题也无法使用。而灵力守恒的原因，我想是因为在一定区域里，纳米机械自我增殖的最大数量被严格限制，既然总数不变，那么灵力一定守恒，进而派生出了大乘境的修士完成自我消融，让纳米机械重返世界的特色传统。

同样的，那些异域之神被本地人车的原因，也是祂们中大部分没学会如何让纳米机械为己所用，或者没有意识到纳米机械有何用处，这就使得祂们看起来像受到了“法则”的压制，无法施展本地人拥有的力量。

这样，祂们只能在没有补给的条件下，驱动自己的力量和拥有源源不断补给的本地土著斗，自然要被耗死。

结合琪琪的，还有我们几位的情况来看，如果像琪琪那样使用皮套，她可以驱动自己的力量来强制使用纳米机械塑造自己的烟花，而如果是被本地土著生下的异域之神，则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纳米机械放烟花。

人形或者表现为人类，大概在纳米机械对生物的改造里具备极高的优先级别，因为世界万千生灵皆有力量的基础，但最富集的莫过于人类中脱颖而出的超凡者。

就像蚊子叮咬人时有特别的癖好，那些容易被纳米机械青睐，也就是所谓天赋的人变成了修士与魔法师。

如果我们是回到未来，或许也可以解释我为什么能使用本地力量，以及为什么能让没有天赋的你被纳米机械青睐。因为我来自上一世代，也许和这些东西是同一世代。

我想，大概率有什么东西控制着不同区域的纳米机械，想想看，如果我错了，这不过是逗人一笑的臆想，我不会损失什么。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在神秘大陆找到控制台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可以随心所欲的把某人提拔成为强者，或者把强者打回凡籍。我可以令植物和动物发生畸变，我能让文明升的更高，能令它下地狱，也能令它推倒重来。

我渴望这样的控制台，渴望找到控制力量的最高指令，你也怀着和我同样的愿望，所以我才鼓动你瞄准那片大陆，你不信没关系，我会去寻找。考虑到你的性格，如果被我率先找到，你的心情会很糟糕呀，毕竟那时候你将完全听命于我，没有一丝反抗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