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剥夺了宗主的权力,那么即便堂东顶着无数荣誉和光环上位,也会处处受到掣肘,无所作为。”
历晴川变了脸色:“喂,你该不会……”
“至少现在,我全心全意支持我的弟子,你的丈夫。”
历无咎看了女儿一眼:“只要他不走极端,我会帮他一起对付外人,而我需要一份确切的声明保证他不走极端。我们通力合作,阳炎府将会在我们师徒的运作下欣欣向荣。”
“到底是什么事啊?”泰西夫人问。
“1022年的关原之战,堂东的敌人企与西正教会结盟,企图借助神术审判之剑重创堂东,但堂东釜底抽薪,通过新勃艮第骑士家族,买通西正教会成为活圣人,使得落下的审判之剑成了他的助力。
原本,这只是为赢得胜利而采取的战术,但堂东他十年后接任宗主的风声已经传遍修道界,带来有利有弊的关注。
好处是,他做什么都借助巨大的声望,先获得三分胜算——谁愿意得罪未来的宗主?
坏处是,那些明知如此依然选择得罪他的,个个都在要害位置,不吝手段,桂堂东的声望反倒让他们达成共识。
他们现在还不太确定堂东的力量和影响力的上限,所以先抛出一个试探性的议题攻击他:堂东与新勃艮第骑士家族,还有西正教会牵扯在一起,又顶着活圣人的头衔,这样的人当上阳炎府的宗主,修道界的领袖之一,会不会把修士的利益出卖给泰西人。
历晴川皱眉:“好脏的攻击。”
“质疑的不仅是堂东的立场,还有他的私德。新勃艮第骑士家族那位主母的过往,在修道界……让人浮想联翩,有些不太好的刻板印象。
她的封地距离堂东甚远,也没什么利益交集,堂东能和她搭上线,其中必有令人深思的原因,而堂东的敌人攻击他的时候,就会往背德的方向编排。”
历晴川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脸色涨红:“一派胡言!”
泰西夫人也不信:“是啊,有小晴在,还有元长老帮忙看着,堂东怎么可能和外面的女人勾搭,还是大他一辈,年长他许多的女人。”
“……”
历无咎看了这母女俩一眼,说道:“这攻击下作的地方在于,堂东解释会被做实谣言,堂东不解释,谣言扩散,他就会成为给西境守护戴绿帽,私通克里姆希尔德的人。
这世间不带脑子相信谣言的人很多,后来知道是谣言但继续嘴硬的人更多,知道是谣言但装傻,借此抨击他们不喜欢的要素的人也不少。
他们并不会让谣言止于堂东,你和孩子们最好做好相应的准备。”
历晴川难以置信:“一定要玩的那么脏吗?”
“堂东的崛起,是踩着许多人,夺取了许多利益上位的,有些人对他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但另外一些则存粹喜欢看天才倒霉。
散修,正道真传和魔修前后以血淋淋的失败,告诉人们,靠正面交战打不倒堂东,那么那些恨堂东的人只能采取下作的手段。”
历晴川严肃的点点头:“那的确要堂东回来吃饭了。”
历晴川嘴上维护桂堂东,心里对这位不着家的丈夫心里有些怨意,她想捉弄他一下。
历晴川的想法是,她的丈夫很爱她,容不得这样的质疑,等他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准备解释的时候,她甜蜜一笑表示那是个玩笑,然后把敌人写他和克里姆希尔德的小作文,当做趣味笑话讲出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桂堂东接通通讯符箓的时候心脏差点吓出来,因为他和江纤尘聊他们女儿的事,聊着聊着就情不自禁的远程交流起来。
桂堂东不得不中断交流,起身火急火燎的去找师姐,心情无比沉重,他有预感到师姐的抓奸雷达有皮卡丘碰上死耗子的那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突兀。
师姐究竟拿到了什么证据,证据指向的又是他和谁的奸情?
桂堂东悲哀的发现,如果师姐质问他的时候,他甚至要反问一句“哪一个”,而在其中,他最害怕的便是他和元静仪的奸情暴露,那对他和元长老都是毁灭性的打击,而对于历晴川,则是桂堂东无法想象的痛苦与绝望。
这可能是1002年他和第一次反桂包围网决战之后,时隔24年再一次体会到他对局势失去控制时的忐忑。
桂堂东跑的飞快,在看到历晴川的时候,他强作镇定,直视历晴川,企图与事实对抗到最后一刻。这一想法挽救了他在历晴川心里的形象,看丈夫一脸正气,丝毫没有愧疚和胆怯的情绪,历晴川断定,桂堂东还是忠诚于她的。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历晴川问。
桂堂东摊手:“有啊,轻絮她也是。”
历晴川笑道:“那么恭喜你,你现在有新欢了,克里姆希尔德,和年纪能做你祖宗的老女人通奸的滋味如何?”
和老女人通奸这方面,桂堂东有能写一本书的心得,但他不可能说的。同时,他也松了口气,庆幸师姐的抓奸雷达一如既往的可靠,他和克里姆希尔德真没什么事,后者倒是提过一嘴让她麾下的女骑士做桂堂东侍妾的事,但桂堂东没答应。
所以他内心满是愧疚,而表面问心无愧的抬高嗓门:“夫人,为了那么一个玩笑就把我叫过来,太恶劣了吧!”
历晴川连连致歉,她笑着把桂堂东迎进府中,从历无咎那里得知敌人将要运用的计策时,桂堂东笑了笑,不以为意。
“堂东可有对策?谣言止于智者,舆论仗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历晴川说。
桂堂东和历无咎在某些方面观点惊人的相似:“谣言止于智者,但修道界每一万人里,有三个智者,三十个装傻的智者,三百个得知被骗后嘴硬的愚者,剩下的则是只有几秒钟记忆,人云亦云的东西。
确实,谣言止于智者,但智者未必能说服剩下那些人保持清醒。所以,面对有人写小作文的时候,要在第一时间,谣言刚刚传播开的时候给予强力的回应,不能露怯,否则别人会把你的回应当做证实谣言的证据。
但还不够,谣言止于智者?不,谣言止于讼棍,谣言之所以肆无忌惮,便是因为人们都有法不责众的思考在里边,而且下意识的觉得受害者维权成本高,证据难抓,所以多半是不了了。
我会用强硬手段向他们证明。我抓不住所有人,但我会抓到一个告一个。接下来专攻律法的修士会接到我很多生意。
但这还不够,我需要抢在敌人散播一些谣言之前,抢先一步散播谣言,然后光速辟谣,那些谣言一定要编造的特别离谱,待真正的谣言出现时,人们往往桂产生这样的反应——
前面的人还在说桂堂东杀人放火,徇私舞弊,破坏环境,走私天子级法宝,传播瘟疫,怎么到你这里的瓜,就变成桂堂东出轨这类无聊的八卦?”
桂堂东虽不是传媒学和舆论的专业人士,但前世关于那些传媒上的经典事例耳濡目染之下,他比修士们看的更为透彻。
修士们对舆论武器的运用以捧高自己人,暗贬竞争对手为主,相对来说缺乏运用舆论武器彻底把一个搞臭的经验,更缺乏判断一个人在被恶意集火的时候,应该怎样止住损失,反过来对恶意的源头重拳出击。乴
所以,桂堂东在得知自己要被脏的几分钟内,便勾勒出一套反击方案,这也提醒他,以后他的敌人们这类小手段会运用的越来越多,所以他需要两个精干的小组,一个负责舆论评估,另一个则负责危机公关……但这都是后话。
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处理,就是他活圣人的头衔,他想了想,说道:“这个倒是简单,活圣人的头衔会一直伴随我到死,但如果我做出违反教规的事,让那边绝罚我,我自然可以和西正教会撇清关系。
不过,这事不算完,我倒也看看,那些人要出面告我,而他在告我的时候,是否做好了自己黑料被挖出来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