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桂堂东要结婚,我宁愿那个对象是你,因为你没有历晴川那么讨厌。”
冬白雪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让给自己套了索情咒的人白白拿到安稳的幸福。他要用索情咒强行和人建立联系,也该对被锁住之人付出更多精力。
如果他不给,那我就自己去抢。”
少廪君仿佛重新认识冬白雪一样上下打量对方:“你的意思是,你渴望桂道友的……关心?”
“未必是关心,我只是觉得,他刻下这该死的东西后无视我,比他作践我更令人痛恨,因为那意味着在他眼里,我毫无价值,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娼妓。”冬白雪说。
少廪君100%的相信,桂堂东没有那种想法,冬白雪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有价值的,桂堂东不是嫌弃冬白雪没有能力,而是嫌弃冬白雪有力不出。
但心高气傲,又不懂人心的冬白雪那么想在所难免,少廪君刚准备暗暗奚落冬白雪两句,突然想到,从去年8月她被桂堂东刻下索情咒开始,8个月中间桂堂东不曾享用过她火热多汁的肉体,不曾粗暴的打过他,虐待过他,也没有对她下达过什么变态指示,他和她所有的共同行动都有门派利益在里边。
换而言之,从私人感情的角度,她被桂堂东完全晾在一边。
少廪君能理解冬白雪的心情了,她宁愿被粗暴对待,也不愿被无视,无视是对她价值的否定和终极侮辱,或许在桂堂东看来,昔日好友已经不值得浪费时间,哪怕这好友背叛了他,他甚至不肯在她身上认真复仇。
嬉笑变成苦闷,犹如少廪君杯中色泽正在加深的茶水,她一饮而尽,说道:“我不会告诉桂道友,我发誓,但你是怎么想的。”
“我有一些材料,足够让他在婚礼上出丑,他出轨了不止一位女性,拿着这些材料私底下勒索他,一定有所收获。”
“勒索?”
少廪君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否认冬白雪的提案,虽然她和历晴川处于某种同盟关系,但如果对自己有利,少廪君会毫不犹豫的背叛历晴川。
13日下午,少廪君收到了桂堂东在交战中取胜的简短情报,而秋已夕带领其部下的匆忙离开则代表这是一次大胜,所以少廪君立刻动身,前往王都拜访了女儿国国主阴若花,向她传达风向已经转变的讯息。
挂名参战的阴若花有些紧张,少廪君还不知道桂堂东作何打算,但她知道阴若花必然心虚,所以她趁着阴若花急于寻求救命稻草的机会,满脸和善的递出新的不平等条约,强迫阴若花承认地梁宗在女儿国拥有更多利益。
阴若花有些抵抗,但少廪君已经知会徐丽蓉部,让其在国境配合一下,于是阴若花放弃抵抗,乖乖签字。
少廪君觉得桂堂东未必会清洗阴若花,因为女儿国这类小势力无论换谁上来都是墙头草,所以惩戒措施会有,但直接更替国王位置的可能性不大,一年之内两次更替统治者,势必会让整个国家的民众——这里指贵族与散修与知识分子感觉惴惴不安,不利于阳炎府对其施加影响力。
办完事后,少廪君承诺了一些东西,但至于能不能兑现,看形势和少廪君的心情,在历晴川率领阳炎府修士从南疆征收胜利者的红利之前,少廪君自己先偷偷拿了一份。
桂堂东知道会作何反应?这可是涉及实际利益的事,他不可能无动于衷,相反勃然大怒才正常。那么生气的他会如何惩罚她?
在幻想里,少廪君的眼神逐渐迷离,她感觉自己需要清洁符箓,把溢出体外的不得体的存在清扫干净。带着莫名的兴奋劲,她又去拜访冬白雪,而冬白雪正在收拾行头。
“夏道友没有带上你吗?”少廪君问。
“她还没有回来,秋已夕知道这里守不了,便把人带走了,而我会等待夏奇峰。”
“安慰她?”
“嘲笑她,她和桂堂东于我,手心手背都是刺,然后我会鼓励她,鼓励她继续给桂堂东压力。”冬白雪回答。
“的确,桂道友需要给他压力的竞争者,这样我这样的盟友在他眼里才更有价值。但比起夏道友,我认为你更合适。
夏奇峰武力不够,她自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想要和桂堂东对等,她必须招来更多盟友,而盟友一多,平衡的难度增加,她的武力压服不了盟友,打起来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盘。
如果,这个盟主由你来做,武力值的问题就不存在了,至于组织联盟所需的长袖善舞,交给夏道友不就好了,她作为副手,比当盟主合适的多。”
冬白雪怀疑的看了眼,不知道少廪君为什么忽然上心,她说道:“夏奇峰爱慕自己的权力,她不会交出指挥权。”
“她可以不给,但你可以抢。她兵败对你们门派造成的损失,赋予你追究她责任的权利。”
“你为何突然那么积极?”冬白雪问。
“正如我说的,我想要在桂道友心里更有分量,增强敌人,他就更多需要我。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在修道界也成立。”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你是想要设下圈套,好出卖我向桂堂东邀功,但我决定相信你一次。”
冬白雪伸手,少廪君和她握了握,两人当即谋划起来。8月16日,夏奇峰的舰队终于抵达女儿国,为了避开桂堂东有可能的追击,夏奇峰还稍微饶了些远路。
夏奇峰只在女儿国短暂停留,她准备飞回四时宫在南疆的据点修养身心,做下一步打算,冬白雪要求夏奇峰捎带上她,夏奇峰同意了,主动现身和冬白雪交谈。
夏奇峰精神状态一般,而她身体的变化着实令冬白雪吃惊,比之刚出发的时候,夏奇峰差不多瘦了三十斤。
“你是夏奇峰?”冬白雪说。
“你总不至于连我都不记得了吧。”
“你的变化有些大。”
“因为我想明白一些事情,虽然一时失败,但我还有漫长的时间来复仇,我要回去整理自己的思路。”
夏奇峰的振奋不似作假,她似乎从失败里得到什么东西,但冬白雪不打算等待了,她打断夏奇峰,说道:“我也想明白一件事,夏奇峰,把你的位置让出来吧,对付桂堂东的组织,我来当老大,而把副手的位置留给你。”
“你在说什么,冬师妹?”
“你失败了,反对桂堂东的斗争需要改变,所以换我来试试。”冬白雪说。
“我认为她说的对。”
少廪君的声音从花瓶里传来,那是冬白雪为夏奇峰带来的礼物,现在,悦耳的杀机从礼物里钻出,一道传送门被撑开,冬白雪让大块寒冰降临守护传送门,而少廪君带着地梁宗修士鱼贯而入。
少廪君看到夏奇峰的时候更加惊讶,但她来不及细究,因为夏奇峰在现场的人手仍然比她这边更多,但质量比不过,他们个个都如同惊弓之鸟,锐气尽堕。
冬白雪和少廪君都认为要用一点点血腥手段剥夺夏奇峰的权力,但出乎意料的,夏奇峰在稍作抵抗后就同意了冬白雪的条款,她以守誓功法发誓,接下来对桂堂东的任何敌对活动将会听从冬白雪的安排。
夏奇峰如此爽快的交出自己的权力一定有内情,但那是冬白雪的事,少廪君又作了一次死,满心期待桂堂东来惩罚她的样子,他会使用皮鞭,钉子还是精神上的某些玩法?每一次幻想的时候,少廪君都感觉自己的呼吸在加重。
少廪君此后返回铁矿,陪同到来的门派长老一起讨论南疆的新秩序,桂堂东的胜利,特别是斩杀元婴境魔修的胜利,和晋升元婴境成为阳炎府的强力筹码,而四时宫虽然是胜利者,但他们却是吐出利益的那一方。
少廪君想要见到桂堂东,但陪同阳炎府长老出席的却是历晴川,阳炎府对外的解释是桂堂东初入新境界,需要调整身体状态,这令少廪君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