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会写一封信,附上我符箓记录的内容寄到玉革城,要求城主代我向巡回法庭起诉司空融,给他压力。
司空融是个玩弄平衡的高手,然而你我都知道,上一个喜欢玩弄平衡的人是什么下场。”
“可白英华睡过自己的师父诶,衣家姐妹也称得上美艳的女修,他就算死了也不亏吧。”江纤尘说。
“和化神修士睡觉,只会是噩梦与不幸。”
“桂道友,难道你经历过?”
“……没有,只是看白英华的惨状有感而发。”
毫无理由的,江纤尘觉得桂堂东在说谎,而她的感性跳跃诸多搜集证据的环节,让她相信一种“事实”:桂堂东和元静仪睡过,并导致他逃离临淄,进入月华苑躲藏。
再结合气味,江纤尘觉得南轻絮是元静仪的代理人,因为有时候,南轻絮的味道会变得格外杂乱——有股老女人的味道,而她想和元静仪谈一谈。
于是,江纤尘偷偷去闻了闻南轻絮,南轻絮正在用力表演,没留意身后人的举动,几秒之后,江纤尘退回来,南轻絮的味道相当精纯,证明此刻,老女人没有附在江纤尘身上。
第三十四章 奖励自己
在红白事上,人们一般会给予格外的宽容,再加五十两银子打点,桂堂东的出殡队伍抬棺送往城外的墓园。
官家的乐手们在前方开路吹吹打打,职业气氛组有的撒纸钱,有的为不认识的“死者”失声痛哭,引得附近的居民来瞧,被人看着,他们的表演越发用力。
“有时候我在想,丧葬究竟是为了告慰死人,还是为了表演给活人观看?”江纤尘说。
“毫无疑问,是活人。因为死人无法感知到这些。”
桂堂东回答:“我父母去世的时候,第一晚我哭的很厉害,感觉天崩地裂,六神无主,凡事都是师姐在帮忙操持。我哭着哭着哭累了,然后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仍然悲伤,却没有那么悲伤,勉力挣扎起来去给他们料理后事。
到了丧事举办的当天,我仍然悲伤,却没有第一天那么悲伤,但我知道,我必须比第一天流下更多更多的眼泪,不然别人会在背后戳我脊梁骨,骂我不孝。
因而,这是一场给活人举行的表演,我必须表现出种种凄惨心痛,让围观者们满足,尽管他们也知道这是表演,但大家总是惯于互相欺骗。”
出殡的队伍抵达墓园,按照原本的计划,桂堂东的队伍应该在这时候溜掉,打破检查站,返身杀回女儿国境内。检查站的哨卡虽然防守严密,却一直处于开放状态,毕竟他们的职能是检查来往旅客之后放行。
桂堂东的队伍完成第一步,他们从棺材里拽出两人,喂下解药,两人迅速转醒,而后跟着队伍一起向边关高速移动。
这借助了云晓镜的帮助,她排在头部,金色的丝线在她脚下编织,向后延伸出一条道路,踏上道路就获得身体素质的加持,即便薛衡香这样的都健步如飞。
城上的卫兵再傻,看到这一幕也知道不对,尖厉的哨声响起,但那时云晓镜牌小火车全速运转,在一阵飞扬的尘土里抵达边境检查站。
“停下!”
在检查站执勤的修士立刻进行阻拦射击,魏武与魏紫樱执两杆长枪在前,突入阵中,林墨香、阳书香和她们的老公继续扩大缺口。
这场突袭让原本排队等在边关的难民与旅客乱了阵脚,他们无意识的冲击检查站的防卫力量,将其分隔的七零八落。
桂堂东的队伍在质量上占据优势,他们逐个击破了被分隔的守卫,就在他们一只脚已经迈入女儿国国境的时候,七位黑袍修士从天而降。
“小心!”
桂堂东抬手一道暴烈红光,旁边江纤尘的月光伴行,他们各自拦截下一一位修士,而剩下五人平稳落地,被划水的云晓镜牵制一位,被魏家兄妹拦下一位,阳墨香夫妇与林书香夫妇对视一眼,他们转入内圈作战,各自拦下一位。
四位四时宫金丹修士的缺,只能靠南轻絮等人来补,但他们要么不擅长正面交战,要么刚从假死状态摆脱又急行军,暂时没有气力战斗,在检查站守军的围攻下勉力支撑。
桂堂东与江纤尘对付三位黑袍修士,从他们纽扣上的繁星图案来看,这些人皆是星炬宫修士,实力不俗,配合娴熟,进退有度,又是有备而来,桂堂东使用日升渡或者阳炎府功法的时候,他们均用法宝与符箓将光消解,将火焰消退。
江纤尘面临同样的困扰,月华苑的功法需要先给敌人叠上各种标记,随后二度、三度施法,才具备一定杀伤力,这也是月华苑修士不擅正面交战的原因:大家又不是木靶子,没人会站着不动让你叠标记。
然而,江纤尘叠上标记,正欲动手之时,敌人却总能两两相对,把对方头顶的标记毁坏,不给江纤尘后续操作的机会。
“小心些,星炬殿的修士擅长巫术,尤其擅长诅咒,如果可以,尽量避免身体接触。”桂堂东叮嘱道。
“我在你眼里是如此轻浮的修士吗?”江纤尘问。
“如果你很正经,就没心思在这里反问了。”
桂堂东和江纤尘轻易压制了三位星炬殿修士,他们的活跃又带动队伍继续前进。然而,这些星炬殿修士极有自知之明,他们一次次被击退,却总能全身而退,指引检查站的守军猛扑桂堂东队伍里几个不擅正面交战的薄弱环节。
他们是在争取时间,不远处,全身俱甲的司空融带着上百名骑兵掩杀而至,他们骑乘的坐骑,令桂堂东想起胡玄冬那名为丹青麒麟的金属坐骑,但个头与声势要小得多,但也更合理,因为每匹金属坐骑的尾部,都附带有一个迷你功能简化版的护盾发生器,于是冲锋的骑兵们周遭闪耀着淡紫色的光芒。
“来的好!”
桂堂东在骑兵们升起一道焰墙,江纤尘配合的让月光散射,令骑兵们感官短暂陷入混乱,而后撞在焰墙上。
桂堂东引爆焰墙,金属坐骑腹部的阵法闪亮,帮助骑手们在爆炸中稳定身形,他们突入烟火,已经被削弱过的护盾又经过江纤尘月光的一轮齐射,变得支离破碎,而他们厚实的金属甲胄在桂堂东眼里脆弱如纸。
桂堂东手中有毁灭性的火焰力量,他保证只一击,便能让司空融倾尽资源打造的亲卫部队人间蒸发,连带着众人面前毁掉司空融藉由暴力带来的权威,因为他才是至臻的暴力。
但星炬殿那些接近金丹境圆满的修士们阴魂不散,他们找准机会接近,一击即退,不给桂堂东施展此等功法的机会,亦不给桂堂东杀伤他们的机会。
如此三个回合,桂堂东已经失去一举消灭司空融亲卫的机会,但那些骑兵被江纤尘的月光不断骚扰减速,也失去了对桂堂东的队伍发动冲锋的机会。
所以,那些骑手停下来,取下背后的机械弩具朝桂堂东的方向攒射,在桂堂东眼瞳里,黑色的雨骤至,却在触及他的身体之前变成一朵朵绽放的焰花,熔融的金属淅淅沥沥的坠地,铺就一条赤红的道路。
司空融的亲卫下马,卸下盾牌,彼此拼凑在一起,同时启动手中的法宝,淡紫色的光芒重叠在一起,变成厚实的盾牌,一个由一百人组成的阵法就此完成。
“我来争取一点时间。”江纤尘说,“不过,也别指望我支撑太久就是了。”
司空融带来的亲卫里没有加入阵法的还有三十五人,他们以散兵阵型侵入桂堂东的队伍,与他们纠缠在一起。林书香和阳墨香夫妇、和魏家兄妹这六人表现出可靠的战斗力,他们的个体实力优于司空融的亲卫,但无奈数量太少,而对方又精通战阵,懂得相互支援和掩护。
“你倒无所谓,但你的同伴要遭重了。撤退吗?还是说,要我赐予你逆转战局的力量?”
云晓镜优哉游哉的声音闯入桂堂东的耳朵,桂堂东抬头看了一眼,云晓镜站在一栋岗楼上,和一位星炬殿修士进行不分上下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