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女人明显涣散的瞳孔，还是无言地诉说着……女人看不见的事实。

从那双澄澈空明的眼睛中……师言看到了一抹洁白的身影。

师言起身回头。

师红笺已经紧张兮兮地护在了师言身前。

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慢慢从坊市街道的另一个方向缓缓踏来。

女孩子穿着一袭薄纱的白裙。

玄色的眸子中古井无波，仿佛一切情绪都被悄然敛去。

乌黑柔软的长发被一个同样玄色的……小小的太子冠挽起，只不过并没有挂上长穗。

女孩子脑后披下的长发跟着风儿飞扬。

云梦机也站了起来。

刚刚还人来人往的坊市，忽然间所有人都不见了。

整个街道上只剩下了师言，师红笺，云梦机和……云梦命。

“天命大人——”师红笺艰难地向前踏出一步，向着云梦命微微行礼。

不过……站在那里的师红笺却仿佛是一把剑，劈开了云梦命恶意地……压向师言的气势。

就在这个时候，师言忽然轻轻握住了师红笺的手，然后从师红笺身后站了出来，直面着云梦命。

“天命大人——”

但……云梦命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师言和师红笺一样。

她只是看着师言和师红笺的身后。

“该跟我回家了。”

沉默着……轻咬着下唇，云梦机起身走向了云梦命。

直到这个时候，云梦命才冷冷地瞥了一眼师言，“你不该接触天魔的……”

“也……”

“不该将手伸向我的姐姐的。”

她握住云梦机的手，然后微微蹙眉。

云梦命带着云梦机离开。

当着师言的面，云梦命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你难道没有发觉么……”

“你对于她的那种喜欢……”

“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喜欢。”

“你因为她修改了认知。”

“我知道啊-”云梦机又回头「看」了师言一眼，她莞尔笑得灿烂，“我怎么会不知道。”

能够看尽红尘一切的女人。

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种喜欢的异常。

可……她也能看出来那种喜欢的真切。

虽然缘由不明，但……既然是喜欢，又有什么区别。

抬起手，云梦机和师言挥手告别。

在云梦机的手上……一枚银色的，看起来繁复异常的戒指闪闪发光。

戒指内壁的旋齿，正在慢慢旋入女人的血肉中。

滴答——

在师言的手指上……深陷的戒指凹痕正在往外渗着血。

她和云梦机交换了戒指的所属。

在云梦命的眼皮子底下，交换了戒指的所属。

但……云梦命真的不知道么？

她知道。

可……云梦机拿捏住了女孩子心底里的要害。

那枚戒指其实代表着鬼谷内门「由天敕命」的戒指。

那枚戒指……是代表着云梦命的戒指。

自己要把她的戒指戴在手上，以云梦命的性子，她根本不可能，也没有办法拒绝。

这也是当初自己能够那么容易地偷到戒指的原因。

自己其实是在「要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