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昔它捏着那些渺小人类花生米般易碎的头颅，逼迫他们看向自己时一样。

漆黑的眼睛背后，仿佛迷蒙着万千星尘。

就像是...天外天的万千星尘。

但那明明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个魔都知道，天外天的万千星尘就是那位大人的化身。

甚至可以说...整个天外天不过都是那位大人的躯壳。

它没办法理解。

哪怕是红尘浮灭对于那位大人来说，不过都只是抬眸闭眼间功夫发生的事情。

祂又怎么可能会注视向红尘，甚至是将自己跻身在一个‘寻常’女孩子的身体中。

但是有一件事荒魔很清楚。

自己完蛋了。

魔是不会死的。

即便死去，也会在天外天重生。

所以这世间从来就没有杀魔之法。

古往今来，不管是仙人还是修士，在真正面对魔的时候...都只能选择击退，签订契约，亦或者是封印。

不过——

那都是建立在...魔能在天外天重生的情况下。

倘若是与整个天外天为敌呢？

没有魔想过那种事。

就连净色曼荼罗都没有过。

她从未真的招惹过胎藏曼荼罗的本我生气，不满的...也是胎藏曼荼罗显现出来的意志竟然那么孩子气。

净色曼荼罗和胎藏曼荼罗之间的矛盾。充其量只能算是叛逆女儿和幼稚老妈之间的游戏。

很荣幸——

荒魔好像成为了第二个与天外天为敌的魔。

只是直视那双如若汇聚着万千星尘的眼睛，荒魔觉得自己的理智好像都要丧失，彻底崩坏。

“快快快...快乐天大...人...”

血色的魔气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在见到那双眼睛的时候，魔的脑袋里便已经连逃跑的想法都彻底丧失。

这就是「快乐天」的恐怖之处。

她的权柄无时不刻地在影响着周遭得一切，被动得将世界渲染成胎藏曼荼罗期望的模样。

除了...师言。

所以，师言在胎藏曼荼罗眼中才会那样色彩不同而又绚烂。

天外天...好像以星尘为纱，披在身上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捻着兰花指，就像是从布料上拔出线头一样的架势，拔着什么。

「啵——」

仿佛泡沫破灭的声音，荒魔直接被硬生生地从上月岚身上拔出。

都快要缠绕成血球的血色锁链也跟着荒魔一起，扭曲着，就像是卷入抽水马桶的厕纸一样，一下子全部陷入了奇点之中。

天外天，胎藏曼荼罗伸出手。

血色的魔气如同细沙般从她的指间漏下。

「哎嘿...」女人好像‘不好意思’一样地歪过头，但是脸上却满是那种说不出的笑意，「拔坏了。」

「算了。」

「如果小师言喜欢这种荒魔的话，自己再帮她捏一个就是了。」

「星天广场」上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倒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已经输了的上月岚输不起，用了魔宗功法，燃烧境界道身，连元婴神魂都付之一炬，也想拖师言下水。

等到两个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头发都已经染上花白颜色的上月岚停在师言面前。

那柄就像是狭长弯月一般的弦月轮停在师言面前，刀锋轻轻搭在师言的额上，却已经再难割进分毫。

之前已经挡过师言一剑的弦月轮上满是密密麻麻蛛网般的裂缝。

在没有了半点灵气支撑后，彻底化作了碎片碎了满地。

身上修为彻底燃烧殆尽，一点全无的上月岚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的道途已经戛然而止。

修行难。

散功之后想要重拾修为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