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在一旁的师红芪一脸冷色，女孩子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可可爱爱蜷缩在椅子上的师言身上流连过。

无视了一旁仿佛已经彻彻底底变成败犬模样的师薇，她倒是毫不客气地直接打起了师言的小报告。

师红芪将师言把「皇天后土」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就连族内老人丢的那根乌木拐杖，女孩子都没有漏下。

听得师红笺那是直挑眉。

她看了一眼师言。

师言下意识双手抱着膝盖，嫩白的足尖蜷成可爱的月牙。

女孩子的下巴压在膝盖上，然后使出了夏夏每次在精力条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点之后为了躲避自己的必杀——

“哎嘿——”

卖萌兼...装傻。

虽然技艺不够炉火纯青，可是女孩子的样貌底子毕竟摆在那。

师红笺只能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师言。

看着明明是罪魁祸首的女孩子却偏偏还要卖萌装成是无辜路人的样子。

师红笺也没有故意去点破她。

蹲在地上的师薇看着师红笺大人和师言妹妹之间的互动，更是已经有如天打五雷轰一般，嘴唇都跟着直哆嗦。

「师言妹妹犯下‘那么大那么大’的过错，族长大人竟然只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而且师言妹妹那种故意卖萌的情况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在师薇的心里面，Q版的师薇小人已经抓狂的揪起了头发。

「呜呜呜...」

「我的师言妹妹已经不干净了。」

「不对...」

「如果是族长大人的话...如果是族长大人的话...」

「不过都是女孩子...」

「对师言妹妹大概也做不了什么吧。」

「充其量也能就是在南郡城的时候，自己被那个恶劣天魔捆起来的时候那样。」

「兴许还办不到...」

眼睛里的光似乎都要黯淡下去了，师薇只能让自己骗着自己。

她无力地跪在地上，撑在地上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也就是师言现在没什么心思放在师薇身上。

不然的话...师言看到的颜色一定很精彩。

然后——

对于师薇，她一定会笑的更加恶劣。

站在一旁，师红芪继续盘点着师言从踏进「皇天后土」到师红笺的屋子一路上干的坏事。

虽然女孩子盘点的几乎是无论鸡毛琐碎，一个不落。

但...她也没有夸大其词。

师红芪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

这就是女孩子的性子。

她的性格不允许她去诬赖一个人，哪怕...那个人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让她觉得恨之入骨。

甚至——

因为这样的性子，师红芪对于师言的内心深处是有一点愧疚的。

从根源上，她并不觉得自己内心的梦魇和师言有什么关系。

哪怕...那个梦魇的声音和师言一模一样。

那个梦魇的笑容和师言一模一样。

那个梦魇的轮廓，一切...全部都像是师言的具现。

或者反过来说——

师言就是那个梦魇的具现。

但...师红芪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因为一个梦魇，而去憎恨一个活生生的人。

哪怕那份恨意切肤刺骨。

无法掩饰。

恨着，并愧疚着。

这就是女孩子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