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干-抹-净。

那是为师言所忌惮的，为师言所愤恨的。

她咬住了闻人而书。

唇齿间泛出血腥的铁锈芬芳和咸甜的味道，但是面对这样的痛楚，闻人而书的嘴角却在上扬。

上扬出邪性的微笑。

就像是在说——

「本应如此」。

汹涌如潮的魔气被闻人而书从狭小的伤口喷向师言，和当初温如雅做的差不多，那是闻人而书的本命魔气。

与此同时...师言也从闻人而书的魔气味道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不是金丹境。

而是...元婴境后期。

或者说——

作为纵横睥睨于金丹境无敌的闻人而书是金丹境的剑修。

但——

作为那个潜藏在霜虹谷内，一直以来伺机吞噬着君浅柔力量的魔修存在的闻人而书，却是元婴境的魔修。

善恶两面。

她分离的比温如雅还要纯粹。

所以师言才会对她毫无觉察，所以...就连温如雅都没有察觉到闻人而书的异常。

因为闻人而书确确实实只有金丹境。

可她身体里的那个‘魔’却不是。

而当初在南郡城，闻人而书之所以没有直接对师言下手的原因。

或是因为她忌惮于道心种魔的温如雅，毕竟那时候的温如雅虽然只有元婴境的修为，但是实际战力却已经可以按着一群化神境的长老们爆锤。

又或是...从那个时候起，闻人而书就已经惦记上了师言。

她垂涎着师言的一切，垂涎着这个五光十色的炉鼎。

汹涌如潮的本命魔气被闻人而书灌注入师言的身体，直往‘紫丹’紫府钻去。

但是，和温如雅当初的温柔不同。

闻人而书的目的明确且邪恶。

温如雅当初耗费心血赠予师言本命魔气是交换，因为温如雅从不允许自己欠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她决定同赴巫山，见证沧海桑田的恋人。

温如雅不愿意白白的从师言那里获取在她看来异常珍贵的道心，所以才用对她而言同样珍贵的本命魔气作为交换。

这也是当初师言和温如雅双修时，修为会提升得那么快，并且全无虚浮表现的原因。

和好感度无关。

和对方的修为也无关。

因为温如雅在以自己的本命魔气夯实着师言的基础。

但...闻人而书，师言能感觉到，她在试图侵占自己的一切。

如果说温如雅当初对自己施展的是逆转方向的「子母咒」，自己是接受反哺的‘母体’，温如雅是无私奉献的‘子体’。

那么闻人而书，就像是强制契约的「子母咒」，她想夺篡师言的躯体和神识。

想要挣扎，可对方毕竟是元婴境后期的魔修。

局势顷刻反转。

师言松开了攥住闻人而书手腕的手，女人的手腕已经被攥得青紫，可是她就像毫无反应一样，继续‘黏’着师言。

师言想要轰击瓦片，但是却又被闻人而书迅速反手抓住。

哐啷哐啷——

闻人而书‘温柔地’按住了师言的后脖颈。

两个的意识交融。

那是在元婴境之后才能进行的‘神交’。

可...就在闻人而书想要“霸王硬上弓”前的一刹，她的眼中忽然倒映出了尤为可怕的东西。

那是一双眼睛。

深邃如夜，悲悯地俯瞰着世界。

然后在看到了闻人而书的一瞬间，那双眼睛忽然如超新星一般燃烧起来。

煌煌如大日，既是审判，也是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