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的这扇门里是一栋房子,而房子的主人又是谁?
是我自己吗?
缪雪儿对这里完全没有半点印象,她下意识走了几步,感觉无比真实,俨然不像是在梦境中徜徉行走。
在一楼,她没见到人,于是走了几圈,迈步走向二楼,她的动作很轻微,并且听到了二楼传来的动静。
小心翼翼的穿过二楼的走廊,来到卧室前方看了一眼,果然在卧室内有个人在。
那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房间内阳光明亮,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室内,阳光正好的照亮女子白皙的肌肤,细腻的仿佛绸缎般看不出半点瑕疵,她的衣着打扮极其清凉甚至大胆,一双苍翠色的眸子如同远山倒映于湖泊,深红的长发在靠近发梢的位置渐变为淡金色。
长发随意的绑成高马尾,两只腿蜷缩着在半空晃悠着,没穿袜子,露出两条大长腿,下半身只有一条胖次遮住关键部位,而上半身是露肩短袖,傲人的凶器压在榻榻米上仿佛被压扁的糯米团子。
美丽的容颜和皎洁白皙的脖颈以及身体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肌肤都袒露在阳光下,露出度之高堪比在夏威夷沙滩上晒太阳的桑巴舞女。
独自一人在家里打扮成这幅模样,哪怕是让家里人看到也要直呼‘涩情’,妈见打的那种。
缪雪儿一眼就直接看直了,同为女性,她深感羞耻,但同时也觉得这也不是不能作为参考对象。
这女子背对着缪雪儿,戴着耳机,正在搓着手里的游戏机,那的确是老任的NS主机。
缪雪儿不认识,自然不清楚对方手里的到底是什么,只隐约看见一只绿帽子的小矮人在上蹿下跳。
她站在背后看了接近有三分钟的时间。
或许是保持同一个趴着的姿势太累了,女子转了个身,从趴着变成躺着,在柔软的软垫上蹭了蹭,随后视线余光瞥见了站在卧室门口位置的缪雪儿,当即卡的一声,手里的NS被折成两截。
缪雪儿终于看清对方的样貌了。
和自己并不一样,但是很漂亮,哪怕是在这种充满死宅化的丧女气氛的渲染下,她的五官仍然十分的英气,那嘴里叼着一块薯片动作滑稽的如同土拨鼠也不影响其美丽,只是加了一份憨憨的既视感。
“你好。”缪雪儿不知道说些什么,干笑的问了一句:“打扰了。”
虽然她不知道打扰了什么,也不认识对面,这里也是她的梦境。
女子丢开手里碎成两截的NS,然后从榻榻米上站起身,嘴里咬碎薯片。
她舔了舔手指的调料和盐粒,开口说出一句话。
“*&@#**¥&……”
缪雪儿根本没听明白,但也意识到,对方说的并不是欧罗巴的语言,而是龙语。
女子见到她不回答,继续重复开口,又说了两句话。
这一次缪雪儿逐渐听得更加清楚,她学习的龙语魔法完全是靠死记硬背,而语言被创造的目的是交流,现在对方所说的龙语对她就是最好的现场教学,晦涩难懂的言语逐渐被剥离出去。
缪雪儿听出了对方的提问。
“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我是看到门开着所以就……”
“不可能啊,门怎么好端端会开?”女子快步走近,抬起手提起缪雪儿的衣领,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反抗,对方手掌靠近的时候,自己就好似面对大象的老鼠。
缪雪儿被对方拎着到了一楼。
金红色长发的女子看了眼正门,旋即皱起眉头:“唔……看来如此,是祭坛的效果啊,虽然猜到会这样,但来的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缪雪儿从对方手里挣脱开,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梦里?”
“我是谁,你现在还不必知道。”女子慵懒道:“不用尝试记忆,也不用尝试回忆,都是没有用的——这里是你的梦境,一个人在做梦的时候根本意识不到梦境本身的诸多不合理;所以你想不起来我是谁,而一旦醒来之后,你也会忘记我的模样。”
缪雪儿下意识点点头,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对方是谁,却偏偏想不起来。
就好比一个人在做梦,被僵尸追杀,却根本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被追杀,以及僵尸到底是什么个原理,如果想通了,一旦意识到世界上没有僵尸的时候,就会立刻醒过来。
她也觉得意识开始产生剥离,似乎是快要苏醒了,因为越是用力的去回忆对方的身份,便会越快速的醒来,而醒来的同时又会产生信息量的丢失和遗忘。
“你还不应该来到这里,对你而言太早了。”女子伸出手点在缪雪儿的眉心,她想了想后补充道:“不过,或许也并不算太早了,当你进入了这扇门后就意味着我们距离终点越来越近……它快要醒来了,不知道外面的准备是走到了哪一步,我也还迟迟不能出去。”
“你在说什么。”缪雪儿费解的问。
“听不懂也没关系,本来就不是说给你听的。”
“你也快醒来了,那么作为你见到我的褒奖。”
高挑的女子手指亮起光芒,如同萤火虫飘扬的文字在四周成型,一个接一个的没入了缪雪儿的身体内。
龙语魔法的精髓在体内流淌。
缪雪儿惊讶的看着自己双手,这份馈赠是来自于远古龙族的传承知识,远比她所了解到的更加庞大。
“再见了,缪雪儿·霍普。”女子浅浅一笑:“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就要面对我的考核了,如果不达标的话,可不会轻饶了你。”
缪雪儿已经快要醒来,她这时候终于想起对方的身份是谁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庞大的疑惑、费解和不理解,为什么梦境中会有她,又为什么会是她呢?
女子站在室内,目送着缪雪儿消失在原地,她抬起手将房门关上。
闭合那扇门的前一刻,她看向了被光芒照亮的地下室。
在缪雪儿眼里,那不过是一间在普通不过的普通地下室,但在她的眼中,那是多年未曾踏足的领域。
她伸出手去触碰门外的那幕漆黑,下一刻指尖被无形之物撕裂,鲜血溅落在地板上,又一瞬间蒸发成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