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她的视界化作黑白色,一时间控制不住全身血液的流动,剧烈的痛苦撕裂了躯壳。
和窥见的未来命运一样,她汲取了过度的恶魔血液,转换了太多魔力,被多种神秘反噬了躯壳。
鲜血争先恐后的从身体里溢出,不一会儿便染红了了一袭黑衣,在地上汇聚成泊。
“有毒?”她喃喃念道。
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用长枪支撑着不倒。
“恶魔血脉里的神秘互相冲突,感觉如何啊,鲜血公!”恶魔侯爵咬牙切齿的问,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失望和愤懑,他此时的感受就像是纯情老实人暗恋了半辈子的姑娘实际上是个男人!再过分一些就是这个姑娘是做手术变成的男人!
比被绿还要绝望一些。
失望、痛苦、茫然……无数情绪汇聚而来,沙克斯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比地狱火山里的熔岩更加灼热,他的牙齿交错发出尖锐摩擦音:“为了你,我可是煞费苦心……但花费如此之久的时间,你却教我失望透顶!”
“失望?”夏莎扬起唇角,她血流满地,意识模糊,短时间内就流逝了半数的血液,身为血裔已经是死局注定,但她临死前也选择了嘲讽对手:“我真不知道你是在期望什么。”
期望早已从她身上失去的某件东西?
沙克斯凝视着鲜血公良久,确认对方身上已经再无半点他所寻求的那种孤独绝望的强大气魄。
眼神彻底失望,也对她失去了全部兴趣,过去求而不得的和氏璧,现在不过只是一团烂泥。
燃烧的火焰几乎熄灭,恶魔侯爵低沉道:“真是扫兴。”
又要去哪里找寻下一个合适的猎物,又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才能燃起内心的火焰。
他举起手,利爪锋锐。
夏莎视线越来越模糊,脸色苍白着,预感到死亡的临近,她的神色却平静异常。
若是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技不如人,力不从心,从踏入的那一刻就知道是陷阱,那么死亡也是早已可以预见的结果,不甘心并没有那么的强烈。
遗憾?
当然有。
没能救下阿莲娜,没能活着回去,没能讨伐深渊,没能立下遗嘱,没能……见到老师最后一面。
她大量失血所以有些缺氧,脑细胞不再保持活跃工作,思考也更加迟钝。
但下意识的,她举起了兵器,当……!
清脆的声音,她挡下了致命的攻击,这种本能的求生欲连夏莎自己都很吃惊……阿莲娜也应该吃惊,因为在瓦斯卡特展现给她看的未来之中,夏莎是干脆利落的引颈就戮而没有半点反抗。
可夏莎并不想死,她的不甘心和遗憾比她所认为的还要深刻一些,生命的本能和灵魂的深处传来呐喊,要她坚持多一会儿。
沙克斯凝视着等死也并不干脆的鲜血公,更是失望透顶,他愤怒的辱骂道:“夏莎·采佩什,你已经丑陋不堪,却还不肯老实安泰的闭目等死!这样的你在我眼中已经完全失去了基本价值,就连作为我的收藏品和战利品都不合格!我会把你的尸体切碎后丢给恶魔犬吞噬!”
他抓住夏莎的脖子将对方举起,打算直接刺穿她的心脏。
“去死!”
这时,一阵风突兀的飘来,灼热的地狱里,几位恶魔侯爵们纷纷感受到了一丝冷意,这冷意来的快,去得也快,那清凉感觉刺骨,如同密密麻麻的针脚缝过皮肤,幻觉般的刺痛感残留。
传送门已经被打开,没人注意到的位置上,多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坐在虚无处,右手托着下巴,姿态惬意,眼神玩味。
“接着说。”
他淡淡道:“我在听。”
第一千零七章 业火飘金血,寒光照地狱
“接着说,我在听。”
这句话听上去轻飘飘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感。
但它的来处就在最近的位置,没人察觉到他是何时到来的。
也没人意识到,那封锁的传送门是何时被解封的。
其实通往深渊的传送门入口始终并未被封死,它只是被堵住了。
数百精锐的魔法团们构建出的魔法阵就像是一块石头,牢牢封死了这道缺口。
想要打破这道缺口就必须撕裂魔法阵,不论是从内部还是从外部都很难做到这一点。
但偏偏它被推开了,甚至没有花费太多力气。
金色的人影就坐在虚空位置,眼神玩味而戏谑的凝视着恶魔侯爵。
沙克斯显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它缓缓的扭过脖子,看向几步之外的人影,眼神和表情都有些轻微的僵硬,而这种僵硬逐渐扩散到全身。
上一刻它仍然牢牢控制着局面,在战场之中生杀予夺不过一念之间,但下一刻转念之间,这种掌握杀伐的绝对权利已经不在他的手里。
他虽然理性和本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感性在抗拒这种可能性。
这时一名女恶魔侯爵问:“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
她细细打量了对方的侧脸:“看上去倒是挺英俊的,杀了之后,我要剥掉他的皮收藏起来。”
白维微微抬高了下巴,稍稍挺直了腰杆。
随后也不见到他有什么动作,只是平淡的抬起右手食指,挥了一个非常轻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