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这是选择,不如说根本没得选。”白维继续落子。
“是啊,但这就是现实,很操蛋的现实,你只能从糟糕和不那么糟糕里选一个出来。一旦选择了就得承担与之相应的后果。”
选择就要承担后果。
这和过去不一样,白维可以毁灭帝国。但那是为了开辟新的时代,牺牲是值得的。
但眼下的情况下,牺牲值得吗?
动摇一国之本,就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新仇旧怨,的确是个愚蠢的选择。
所以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会这么选。但亿分之一的人会,更可怕的是,不仅会这么选,而且有能力做得到!
陆云川也是直言不讳的说:“如果你选择第一个,等这盘棋下完,我就要抓着你离开这里,把你送去燕京,然后等着几轮政审,找一大堆心理医生给你做辅导,等你想开为止。”
“不是直接枪毙或者关起来了事?”白维问:“还有,你们居然认为我做得到而不是大放厥词?”
“恰恰是因为你做得到,所以我们才会有所忌惮。”陆中将感叹着:“二十出头的武圣啊……再给你二十年,你未必达不到超越武圣的境界。到时候别说杀几头黑龙,就算次位英灵也未必是你对手。”
“英灵之理可不好对付,武者体系存在局限性,虽然很强,但有的是办法破解。”
白维无所谓的说道:“况且,不还有全球最强的上位英灵压着吗?”
陆中将叹了口气:“小伙子,年轻人,我奉劝你还是别整天想着搞事……那位可不太好说话,如果确定你有威胁,是真的会直接一巴掌把你拍死的,冤都叫不出来。”
“你老老实实待着啊,加入我们中区战区,要什么有什么,吃香的喝辣的,它不香吗?我们中部战区好多未婚待字闺中的漂亮闺女,我给你安排……”
“咳咳咳!”巢湖君在旁边不断咳嗽,他咳嗽的理由是因为亲女儿不断的拍打亲爹的后背。
“我给你安排上!”英灵瞥了眼巢湖君,还是选择了不给老朋友留面子,而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休想!”应沐骄傲的说:“她们有哪点比得上我了?”
薛寒泪补充道:“她的意思是……他连她都看不上,也自然看不上那群当兵的。”
白维眼看局面很乱,啪的落下一枚棋子:“这些都不重要,也跟我加不加入中部战区毫无关系。况且我是金陵人,也不归陆中将管。”
陆云川脸色一肃:“你这小伙子,这话说得的真难听,我们都是明国人,还分地区的吗?这种思想完全要不得,你啊,格局要打开!都是为国为民,分什么东部中部的?”
巢湖君挠了挠肩膀,他了解这个老朋友,屁股一撅都知道什么味道的屁。
什么格局不格局,就是看到了年轻人有前途,跑过来挖墙脚了,臭不要脸的。
巢湖君:夏龙雀反应过来,不得去你家门口闹?
陆云川:让她闹去!
白维抛起白色的棋子,如同翻硬币似的在手背里翻着棋子:“我的情况之后再说,杀黑龙的问题,也可以压后,那么……她呢?薛寒泪的立场,还有容身之处?”
仍然绕回了最初的问题。
英灵像是卡壳的碟片,沉默半晌。
白维轻声道:“看来是没想过,或者是一句「不干涉龙族家事」之类的官话吧。”
陆中将轻咳着缓解内心尴尬:“的确是龙族家事,我们如何插手干涉?最多是想尽办法,让她找个地方藏着,又或者是国外暂避……”
薛寒泪站在白维身侧,只平淡道:“我不是锦鲤,一汪水池养不下。”
英灵抱了抱拳:“一时失言,得罪了……”
薛寒泪低下头:“白维,别死撑了,你也不会下围棋吧,已经被逼到死局了,还要装模作样干什么?”
说的是棋局,但也不是棋局。
这才下棋没一会儿,就要结束了,看来白维的确棋力不太行,看得懂,但自己来下棋又是另一回事了。
陆云川是个臭棋篓子,但臭棋篓子指的是又菜又爱玩的人,菜是相对的,爱玩的总是熟能生巧。
“年轻人对围棋没研究,很正常。”陆云川也没什么骄傲的想法:“多练练就会了。”
“是吗?”白维没有看陆中将,而是托着腮帮,斜眼的打量着薛寒泪:“可我明明是要快赢了,之所以不落子,是等着谈话结束呢。”
薛寒泪又看了几眼棋局,看不出所以然来,选择了不相信:“鸭嘴兽。”
白维不着急解释,而是说:“如果我赢了,你就别说这种废话,老老实实跟着我走就对了,行吗?”
薛寒泪撇了撇嘴,算是默认,只是悄儿摸的用视线余光瞥了眼应沐。
微妙的视线气的应沐磨了磨后槽牙。
白维随便落下一子,不见有任何精妙的地方:“好了,我赢了。”
其他人盯着看了一会儿,左看右看,不觉得哪里赢了。
薛寒泪看了几眼,倏然瞪大眼睛:“你……”
她哭笑不得:“你这也算赢?”
白维反问:“怎么不算?一定要在对方的理解范围和规则里,才算赢吗?”
“什么意思?”应沐还是看不懂。
“他下的不是围棋。”巢湖君也看明白了,当即拍着膝盖哈哈大笑,指着白维说:“真是捡到鬼了……这是五子棋。”
他反而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欣赏他敢于耍小聪明打破常规的厚脸皮,年轻人跳脱才好,暮气沉沉的反而看着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