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朱娜淡淡道:“三年时间,自从我教会了你所有的剑招后,就再也没跟你对练过,你不想知道理由是什么?”
“什么?”
“我希望你能脱离出我教会你的框架,在这份基础上精益求精。”朱娜说话间轻易挡住又一剑:“可你没能,只是不断的重复牢固一个框架,甚至没能更进一步。”
朱蒂冷哼,剑锋调转方向:“试试这个!”
她挥出一剑,燃烧的火光呈数个不同角度袭来。
朱娜看都不看,直接举剑前刺,如同在无数拟态中找到了唯一的弱点,剑招被击溃。
朱蒂趔趄数步,下一刻大剑横空扫来,她身体飞出去,砸在了墙壁上,溅起烟尘和血光。
“我很失望,朱蒂……”朱娜拖曳着大罪重剑:“我之前虽然愤怒,但至少还心存侥幸。如果你能战胜我,又何尝不是超越我呢?可就凭你这三脚猫的架势,以及我玩剩下的东西,能支撑多久?
如果我不留手,你甚至撑不过十个回合,就这样……你还要说什么自由?什么人生?什么尊严?”
朱娜劈下重剑,击溃朱蒂的架势,伸出手按住女儿的脑袋,对着地面一砸,地表开裂,信手抛出,临空挥剑,狂暴魔力粉碎了战衣的半截衣袖。
朱蒂落在地上,身上都散发着少许焦味,她受伤了,但不算严重,伤害被阵法压制了。
朱娜扛起重剑,她这么多年没有长进太多,却也没有退步多少。
她无法更进一步是因为无法去战场,是因为必须管理家族。
当再次踏上竞技场,她依旧是当年的天才,到了如今更是难以战胜。
“说什么自由,什么人生,都是小孩子的念头,我说过那么多次,可你还是不信……”
朱娜的口味听上去像是母亲唠叨,又像是年轻女子的轻蔑:“没有力量,你什么都守不住,我可以放手让你自由。但前提你必须超越我,如果你没有超越我的能力,就别试图飞出去。”
罪剑在地上拖曳,爆发出一连串火星。
她的脚步也走的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冷。
“飞出笼子的金丝雀,是等着被饿死么!”
她劈下重剑,竞技场里爆发出血焰的突泉。
朱蒂在刀光剑影里躲闪规避,却找不到还击的机会,罪剑可是双手重剑。
可它在朱娜手里轻盈的只手就能挥舞,并不快,但变招极快,总是阻断她的还击路线,灵巧的如同绕梁飞燕。
“你懂是什么自由!”
“你知道自己想追求什么!”
“你明白你能做到什么吗!”
“没有规划,没有前路,只有迷茫,却还要迫不及待的从家里跳出去!你以为你逃避的是我施加你的重担?愚蠢,你逃避的是自己可以抓到的切实未来,是放弃了你自己应有的可能性!”
朱娜在斗技场里如同教训孩子……事实上也的确是教训孩子,随意乱打。
朱蒂除了防守之外都显得分外艰难,身体伤痕累累,说残忍也不残忍,说丢人挺丢人。
但亲妈打女儿,根本由不得旁人干涉。
朱娜居高临下的盯着女儿,没有着急发起进攻,只是冷冷的问:“闹够了么?”
朱蒂蹲下身,扶着膝盖重新站起来,她擦了擦脸上的血,低声说:“没有,我要打定主意要闹一辈子的,直到你什么时候认输为止。”
朱娜被气笑了,她深深叹了口气。旋即手掌捋起额前紫红色长发,越发显得年轻的五官上,流露出令很多老一辈都熟悉的笑容,被誉为血玫瑰的微笑。
“别以为你是我亲女儿,我就真的不敢把你送进医院。既然你这么说了,想必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嗯,我也要动真格了。”朱蒂轻声说:“我刚刚,都在让着你呢,女儿打母亲太狠怎么都说不过吧。”
“我的坏女儿……你这么硬的嘴是跟谁学的?”朱娜冷冷的问:“我可不记得把你教成这样。”
朱蒂想了想,有些苍白脸颊反而飘起少许晕红:“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现场没有对话了,一片死寂,却有十倍于之前的战意、魔力甚至少许杀意在其中奔腾穿梭。
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决斗,要下狠手了。
“朱蒂这丫头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一名眼尖的高级血裔问:“导火索好像就是安排婚事来着?”
“我同意你的观点。”
“确实。”
“+1”
夏莎打断没有意义的复读,提醒道:“要来了。”
老拜登握拳了。
几乎是瞬间,朱娜扬起重剑,每一种流派的剑术一旦修行到极致登峰造极,都能发展出独属于自己的招式,介于武术和术法之间,兼具神秘的妙用,恰如夏莎之前的那一枪「命定」。
她的血焰重剑招式只出半风,窒息的压迫感就呼啸而来。
但也就在那瞬间,威胁的冷意飘进,她直接中端了自己的剑术,从进攻变成防守,第六感传递来的信息,凭借直觉的瞬间转变,也是天才独有的外挂。
朱娜立刻停下招式,同时举剑,甚至开启了圣域。下一刻,深红的烈火冲天而起,刹那间吞没了朱娜的身影,炙热的高温远胜过之前的血焰,澄澈的深红色宛若流动的液态琉璃。
燃烧的火焰,升起的高温,形成上升气流,朱蒂的长发被打乱,随风摆动,露出干净唯美的面容。
一枚深红刻印在她的身后徐徐旋转,仿佛一颗眼睛,一道通往地狱的空洞,深红火焰随意攫取,用之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