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从一开始就保持着绝对的捉对厮杀的心态,战场也从破碎天堂的东侧转移到了西侧。
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古神残渣被顺势碾碎。
夏莎握着兵器,透出长矛,白色岩石上飞驰过一道赤色光影,如同活灵活现的飞鸟,三秒之内连续七次变向,并不按照直线轨迹。而是沿着一条斜线刺向白维的胸膛中央,兵器和云胡剑接触,并未爆发出活性,雄浑的魔力和剑气交错摩擦,白维足下的地板在力量作用下崩塌成无数蛛网。
一只手搭在了悬空的长枪上,紧接着招式收成平淡的一扫。
冲击力激荡,落在白维并不设防的胸腹指尖,长矛从坚韧的材质变得柔软,它绕过腰间位置,如同毒蛇绕柱般刺向白维的后背心位置。
但这一招也被提前预判的挡住,白维提前负剑格挡。但这样一来,前方空门大开,夏莎轻轻跃起,主动让身躯腾空,一记鞭腿横扫,空间在这一踏足下变得支离破碎。
白维一退三百米。
用作防御的左手整条鲜血淋漓。
血液被瞬间止住,金色的齿轮在体内运转咔咔作响,无形的丝线让断掉的手臂骨头重新接合稳固。
对自己的身体,白维知道如何去维护它。哪怕受到重创也能发挥出原本九成的力量,并且活动自如。
但这种将破碎的瓷器拼凑起来继续用的方法肯定会有很大的缺陷。一旦中止了黄金权能的强化附着,他恐怕立刻就要瘫软下来被送去医院了。
左手,肩膀,肋骨,小腿,脚踝……数个位置已经完全破碎,全靠黄金权能将其拼凑和强化。
打到这个份上,说是输了也不为过,白维到现在的战果,仅是划破了夏莎的衣角,甚至没能让她流一滴血。
“该结束了。”夏莎连续打了一个小时,体能和魔力有所损耗。但战力仍保持巅峰,她踮起脚尖,身高抬高,踩踏着高跟鞋,指尖上长枪转动:“要打,下次再继续。”
白维撑着地面起身:“继续。”
“再继续打下去,你会死。”夏莎淡淡道,连续打了三天,连续交战五次,她既不明白也不了解对方,却能感受到一举一动里的拼命。
白维说:“你似乎还有所保留。”
很多人打生打死之前都要掏心窝子说些话,感动自己感动别人,而夏莎比较烦躁这些废话党,打生打死都应干脆利落,她比较欣赏话少的敌人,因为省事。
现在她难得有些心情多说两句话。
“因为还没到非杀你不可的那一步。”
“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你非要坚持……”
“以你三番五次挑衅和拘谨我的做法,杀了你也并无不可。”
夏莎说到这里已经是在宣告死亡,再打下去,她不会再收手,将倾尽全力。
“你的天赋不错,再回去练个几年,未必不能超越我,急于一时半刻就葬送了性命和几十年修为,不觉得太过于可惜吗?”
白维了解夏莎的性子,轻淡的置之一笑。
“我以为鲜血公不论是打架还是杀人都非常爽利,看来是我高看了?”
很轻易的将她激怒。
夏莎眸子深处亮起鲜亮的红,如同升起一轮猩红幼月。
她说:“这是你自找的。”
右手一展,长枪在手心变形,形态切换,从一把光秃秃的长矛,转变成一把大枪,枪头的位置延展出三角形的锐利长刺,刺的尖端朝着中间合拢,枪头中心的中空位置点燃了火焰,如同夕阳的光景。
空气开始震颤和战栗。
她在蓄势,招式仅仅在蓄势阶段就令空间产生有规律的涟漪,快要破碎却还没有破碎。
白维的感知里,她的四周仿佛拓展出一道无形的领域。但这到领域存在上限,并不能无限制的拓展下去。
圣域法师的圣域是一种对自身的绝对保护。
但这一招应该不是圣域,而是一种技艺臻至传奇境界后的外在表现。
白维终于有了机会开始细致观察这一招的前置。
因为夏莎打架和杀人都太干脆太快,很少发大招,三天五场捉对厮杀中,她从未有过一次发招时间超过两秒,几乎都是瞬发,即便稍微蓄力,也必然伴随着快慢刀的迅速转变,虐的白维欲死欲仙。
但这一次她已经蓄力蓄势超过了五秒时间。
或许她本可以更快,但故意拉长了时间,亦或者是在找寻着机会。就像是西部枪手决斗之前,总需要一阵时间等待,抓住那瞬息变化,然后开枪射杀。
白维眯起眼睛,随后注意到,空气里浮现出一道赤红色的丝线。
这条丝线从长枪上延伸出来,连在了白维的心脏上,这条丝线无法捕捉到,介于虚实之间。
白维能看得见,不是因为他看得见,而是夏莎故意让他看见了。
“你可以尝试躲避。”夏莎予以宣告:“但至今为止,从未有过谁避开过我这一枪,圣教国的枢机卿、骑士团、天堂的炽天使……尝过这一招之锋利的敌人数不胜数,而祂们都死了。”
白维平举云胡剑:“你想说,死在这招下,我该感到荣幸?”
“死人是没有荣幸可言的……死人只有无尽的虚无,仿佛从未出现过。”
夏莎再灌入一份魔力,空间的涟漪更多更密,本就在张力极限的空间出现了破碎和崩塌的迹象。
狂暴的风压和紊乱的气流卷起她的衣角,鼓动她那身绯红衣装,无与伦比的力量感从她显得娇弱的躯壳里迸发出来,仿佛每一瞬间都压缩着雷鸣电闪的气魄与力量。
“如果这也不能让你选择退步,那你想必已经准备去承受一切后果。”
白维默然。
倘若这一世是死在自己弟子的手里,算不上什么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