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猫时,白维下意识恍惚了一下,眼前涌现出了某些过往,眨眼功夫,黑猫已经消失不见。
人行道灯光由绿转红,他只觉得时间过去很短,但实际已经过去接近一分钟。
他下意识按住眉心,自己不应该会失神这么久。
就像是一台极高配置的电脑,流畅运行了很久,突然间开始出现一次卡顿和蓝屏,那必然是出了某些问题。
等待红灯的过程之中,忽然间他听到了非常尖锐的刹车声以及几名高中女生的尖叫。
一辆车停在路边,车主中年人打开车门走下来,看着车轮下面的一摊鲜血脸色难看。
白维似乎隐约瞥见了一条黑色的尾巴,皱起眉头。
小动物穿过马路的时候,经常会被车辆碾碎,这并不罕见,农村的路面上经常出现晒干的鼠片、蛤蟆片之类的东西。
但是被碾死的猫还是比较少的,它们大多反应灵敏,而且开车的人都会下意识避让。
白维不确定是不是同一只猫,恻隐之心让他抬起手指,发动驱鬼。
哪怕是弱小的生灵,死亡后的灵魂也仍然能残留一段时间。
但这次就像是雪团投入湖面,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白维没能捕捉到任何残留的灵魂,他又看了眼车轮下的黑猫以及被几个高中生指着的中年上班族。
并未多想,也不想深究,他转身离开。
路边的垃圾桶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只红色眼瞳的黑猫,盯着青年离去的背影。
……
回到家中,北辰归蝶仍然没有走。
不知道是和柳生霜月签订了什么样的广场协议,之前哭喊着要回去,最终还是安安稳稳的留了下来。
或许是全身都是淤青回家后不好解释,搞不好被父亲误会还没嫁过去就被家暴了。
到时候盛怒的老爹会直接换上年轻时候的皮夹克,提着刀冲过来……
然后父女混合双双被打,简称混合双打。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白维对女孩都不手留情面,更别说对一个鳏寡孤独的中年男人了。
她对着镜子看着身上的淤青痕迹,叹息道:“涂成红色倒是可以解释……”
种草莓嘛。
她想着如果淤青隔几天还消不下去,就用化妆品涂抹上去遮掩。
柳生霜月已经站了一天,正在厨房做着饭,她的双腿发软发酸,却还是不能做。
因为白维很清楚哪里能打,哪里不能打。
屁股这块嘛,没有太多神经,打上去也不算疼。但如果屁股出了点什么问题,也很折磨人。
柳生霜月昨天至少挨了五十多木板。不论怎么叫喊求饶白维都没留手,打的自家妹妹上蹿下跳。
结果就是只能趴着睡觉,一整天都坐不得。
她一边用汤勺搅拌着汤锅,一边喃喃自语着「打是亲骂是爱,爱到不行用脚踹」。
当然,这还算不上是家暴,只是爱的棍棒教育。
好比拿着脱鞋打到处拆家的狗子是一个道理。
白维生气只是因为她胡乱把自己性命赌了上去,而且单枪匹马,没考虑过任何退路。
这不是勇猛,而是脑子不好使。
出了几个复活甲敢这么莽?
他也期望柳生霜月能成长。但不该长成一个铁头娃,哪怕表面上做了一夫当关的列奥尼达,也应该给自己留下一条生路。倘若不是有猛男天降,她这次落入极道手里,变成废人都有可能。
人的思维需要灵活变通,从道德底线到道德底线。
两姑娘听到动静后,不约而同的来到门口玄关迎人。
“欢迎回来。”
异口同声,表情忐忑。
北辰归蝶心说我忐忑个锤子,我又没犯错。
转念一想,挨揍的时候真的很疼,还是别嘴硬了,现在自己和柳生霜月血条绑定了。
白维「嗯」了声,并未继续板着脸,他心事有些多,只是说:“准备洗手吃饭吧。”
饭桌上,柳生霜月并未继续站着。而是跪在椅子上,偶尔大腿和膝盖吃不力然后身体下坠,直至抵达某个界限后因为疼痛噌的一下条件反射着又支起身体。
北辰归蝶好几次险些喷饭,白维则是当做没看见,任由妹妹难堪。
柳生霜月好生后悔,早知道就不把北辰叫来了,她很少在兄长之外的人前丢脸。
饭后,白维拿出两瓶跌打药酒和舒缓淤血的药膏,打一棍子给个萝卜。
“这是药膏药酒,你们自己互相擦一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