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话语的最后,将忧郁与悲伤尽数收敛,对那本还在惊恐的少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这发自内心的笑容,仿佛要渗入心间般,叫人没由来感到温暖。
而这笑容越是温暖,食蜂操祈曾坚定要干掉他的意志,就越是强烈的动摇甚至被逆转。
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人,愿意为了他人手染鲜血吗?这难道就是....英雄吗?——此刻,食蜂操祈无法不这样去想。
当然正常人的话,角色变化太快,就是洛墨演的再好,估计也没有办法去相信,但....食蜂操祈不是正常人。
或者说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处于正常的阶段。
现在的食蜂正因挚友的死亡,陷入极度自暴自弃的状态。
一开始她是想要将自己的记忆重置,让此刻的自己“死去”,但正好在路上看到了洛墨的货车,想着反正都是死,精神死亡和肉体死亡也没差了,没多想就把心一横的跳了出去。
但此刻精神过度脆弱的她,却不自禁想要去相信,这个世界除了丑恶外,还有值得留恋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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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台词是有些中二,自己念起来感觉还有些尬,但这类台词他这些年也不知说了多少,倒已经很是习惯了。
因此他还是有不小把握,让这位精神空洞的少女中招,甚至忍不住期待起了对方被自己感动,然后主动献上贡品。
事实上,食蜂操祈也确实大受鼓舞与感动,甚至真有了重新活下去的目标,这回还是正面意义上的。
但他并未能等到食蜂在感动下做些什么,就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把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忘了.........
“master,如果想让她带着羞耻提起裙摆,不是直接提出要求更快吗?为什么要做这么多铺垫?这有什么意义?”
特蕾莎没有辜负他那不祥的预感,不等他做些什么,就再一次化身十万个为什么,说出了十分不合时宜的问题。
曾经温暖的气氛,也在一瞬变得古怪了起来,食蜂操祈的眼里的憧憬也逐渐变成狐疑。
“不是、不是!我完全没有那种想法!这家伙的脑袋有点问题!你可千万别信了!”洛墨脸色止不住一僵,连忙解释了一通便迅速回过头,用力拍了一下特蕾莎的脑袋:
“你都在说什么啊!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看一下气氛!现在气氛正好吧!”
“气氛?空气状态?现在空气状态....有什么问题吗?”
“我....你....唉.....”
饶是洛墨对这奇怪的问题,一时之间也是无言以对,单手掩面的最后,只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即便他自认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教师,面对如此不开窍的弟子,这会儿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和这没心没肺的家伙说清楚了,只能在心里感叹队友的重要性。
空气似乎也都在此刻,突然变得安静。
不远处,一名正好有同伴作为肉垫,受伤算是最轻的少女,在边上听了这些,倒是一边咳血一边大笑了起来:
“就算....就算超能力者....也是愚蠢啊!他只是——噗!?”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像是突然遭遇了,不可视的重压般不断增加压力似的,身体的正中,也就是胸口位置遭遇莫名重压,就像要将内脏从口中吐出一样,控制不住中断了话语吐出了大量的鲜血。
随后双眼控制不住翻白,手脚也都开始抽搐痉挛,似乎离死不远了。
“咦....什、什么?”
听到声音下意识看去的食蜂操祈,注意到那少女莫名身体痉挛,脸上再次浮现出了诧异与惊惧的色彩。
“啊啊,这回光返照的孩子,真是可怜....愿主保佑你。”
他带着一脸的悲悯,装出神棍的模样在胸口画起了十字架,随后便默默得搀扶着,这被吓得站立不稳的少女,以十分认真的眼神注视着她,道:
“我并不打算让你报恩什么,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在接下去的人生,能好好的、为了自己而活着,请快点走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你的话,我真的可以相信吗?”就算是食蜂,现在对他的话也忍不住出现怀疑。
“这是你的自由,不管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是你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干涉。”
洛墨带着宛如慈父的笑容,先是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先前手上沾的血在她肩膀上擦干净后,便温柔抚摸着少女的金发。
此刻的气氛,似乎得到了极大挽救,但.....
“不过master最期待的,还是你提起裙摆作为报恩。”特蕾莎面无表情的再一次,上演气氛毁灭者,让洛墨脸上的慈祥再一次演变为尴尬,给气的呀,连肩膀都遮不住颤抖,猛地伸手指向边上的机械少女:
“——那边的!你真的够了啊!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那种话吧!”
“但是master那个时候.....”
“啰嗦,年轻人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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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三岔五的搅和,让洛墨逐渐都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究竟是想干什么来着,干脆就提着食蜂操祈,将她从小巷里丢了出去。
食蜂操祈也已是一脸的懵圈,不知该对洛墨做出何种表情,又或是究竟该相信谁了,脑袋晕乎乎的就给丢到巷子外。
可都没时间去整理情绪,跌坐于地的她就给抛掷时的震动,弄得控制不住,直接双手按在地上的干脆就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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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里。
丢开食蜂操祈后,洛墨只是以幽怨地目光,盯着那还伫立于原位的机械少女。
他有太多想抱怨的地方了,但....不知从哪里说起,而始终都在烦恼该怎么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