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爽灵看向地下室，古玄的惨嚎声渐弱，发病似是结束了,但是，这大概不会是最后一次。

——

【“人能够为自由支付多少代价？”】

在过去那短暂而漫长的人生中，魁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人生当然是短暂的，时至今日也不过是三十多年。

但是，对于魁而言，这又是漫长的，他的思考速度，动态视力，都已经强大到无法被自己控制的程度，哪怕不集中注意力，世界在他眼中也奇慢无比，他总是有着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但论个体感官时间的话，他在思想中度过的岁月比叶骄放，望秋水都要漫长，或许比人类史还要漫长。

这或许足以让他成为一个哲学家，但他并没有太多的表现出这一面。

魁并不是一个天生的演员，但强大的是思考速度仍然能使他以常人看起如同天才一般的速度习得各种技能。但实际上他的学习能力只是普通人水准。

计算能力也同理，魁看起来非常快，像是天才，实际上并非如此，他也算了很久。

许多东西，都和他人看到的，猜到的完全不同。

将一切都隐藏在阴影之下，收起锋利的爪牙，如非如此，就难以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魁不是一个天生的演员，但他是一个出色的演员，漫长的时间能够弥补许多先天上的差距，尤其是当这件事与自己生命挂钩的时候，这项能力自然而然的就会出色起来。

魁就是像这样，骗过了许多人。

他的外表，相貌，还有能力，乃至于战斗风格，全都极具迷惑性，很容易就让人将他误认为是一个思想单纯的傻大个。尤其是那战斗风格，真是饱受诟病..但基此条件下建立起来的人设，的确难以被摧毁。

在这方面，魁是成功的。

但是，每一只雄鹰从被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注视着蓝天，不是仰视，而是俯视，与生俱来的基因将征服蓝天的欲望刻在它们的灵魂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对自由的永恒追求，不会改变。

但如果，代价是生命呢？

那就值得让人犹豫了，魁已经为此思考了很久，始终没能下定决心。

事实上，他在思考的问题不是到底要不要背叛，而是到底要站队哪一边，如果站错了队，等待他的结局不会有第二个。

姬朝歌那边..那个男人，心机深沉，深不可测，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事，魁肯定他做的比吃饭还熟练。但他也表现出超凡的器量与野心，如果他成了，自己应当是能得到自由的..

人类这边，就不必说，不论自己做出什么。不论自己立下多大的功劳，得到多少奖赏和名誉，对自己的监视都不会停止，只要始祖存在，人类就不会对魁真正放心，这点是绝对的。但好处在于，人类这边稳定许多..除了自由，什么都会有。

【“是的..除了自由，什么都会有。”】

魁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灯红酒绿。

由于直接出生在人类社会的缘故，魁并没有太多的种族认同感，值得一提的是人类尝试过洗脑他。但失败了，枭几乎天生免疫一切洗脑催眠，可以说是反传销大师。因此，如今困扰他的并不是种族生存延续该怎么办那么伟光正的想法，他想要的..要么是自己的自由，要么是自己的生命，就那么简单。

魁静静凝望着夜空，心中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第四章 暗流 四

八月尾声，夏天已不复半个多月前的势头，顶着太阳习武也不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

“稀客稀客。”景放停下脚步，看向双手抱胸，在演武场一边等候的十九修，“你怎么在这？”

——理论上来说，十九修甚至还没有从皇院毕业，她甚至还算是景放的学生。但作为十九修的班主任，景放一年到头见到这位其公主的次数也不超过五次，如今居然在演武场遇到了，也便搭讪两句。

十九修看向演武场内的，怒了努嘴。

景放顺势看去，里面是正在舞剑的红发少女。

“在等她？”

“是。”

“真少见..”景放摸了摸下巴，同样看向里面，说道：“那孩子我有点印象。”

十九修双手抱胸，靠在墙边，脸色平静。

“如何？”

景放的用词十分委婉，意味深长。

“我认为她随时可以从皇院毕业进入社会并从事相关行业的工作。”

十九修一下子没能忍住，苦笑起来。

“你是不是还少了一句话。”

景放从善如流，说道：“而且最好是立刻进入社会。”

十九修叹息一声，没有接话，看向里面。

什么叫“随时可以从皇院毕业”？

这其实不算是什么好话，傅飞寒现在这么能打了，不久前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了身为老师的姬法，那么其水平至少超过了一半的武斗系教师，可会有人说他水平够了，建议立刻毕业吗？

不会的，大家都看出他还有潜力以待挖掘..当初奈非天没有遇到嬴秦关这种级别的老师，在毕业时就已经抵达了超一流，更别谈天赋小胜奈非天半筹，收到的教育还要更强不少的傅飞寒。

但是，到了钟红玉，就变成“立刻进入社会”了。

皇院的拼命三郎，内卷皇帝不少，但拼命到钟红玉这样的，实属少见，武斗系内部也小有流传，可谁都看出她的努力已无太多作用。即便是嬴秦关这样的绝世高手，都无法对其进行有效教导..

因此，景放有这样的高情商发言，并且十九修也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