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无关的事情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在上面。首先完成艾丽斯姐姐交付于我的任务吧。】
意识之中依旧有着基于精神网络对神之棋盘上的几处战场的现场直播运作着。其中月宫那边是星际大战。月咏种,机凯种的联军在月宫的掩护下在十分之一光秒,也就是三万公里内的宇域中和临时联盟的地精以及森精种的外层空间舰队相互厮杀。激光,高能射线和等离子流来回穿行。而放在地面足以夷平一座大陆的,被森精种视作杀手锏的‘灵坏术式’以及被地精种当做王牌的‘髓爆’已然触发了至少十次!
很强的攻击,论当量远超‘大伊万’的水平。但在拥有月宫支援的帕秋莉面前却和毛毛雨的差别没有多大。从她的身周浮现出了十枚如同星辰一般的能量汇集体,她用其中的一枚抵消掉了舰队的终极武器,用另一枚将地精和森精种的舰队抹去了二分之一。而当剩余的八枚也转动起来的时候,两位神祇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月宫的战况,而赵樱空那边则是古蛇大战巨人的景观。赵樱空所化相柳巨蛇和寒霜的巨人伊米尔打得稀里哗啦。而在交战中巨人身上不时迸射出的血沫则是赵缀空的手笔。而在古蛇与巨人交战的同时,聚居点里的凡人除了在防护结界里摇旗吶喊以外……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其它事了。
萧宏律摇了摇头,顺便朝大空洞那边瞥了一眼。那边的战局也乏善可陈。除却罗甘道被楚轩强行塞到一具巨大机器人里面去并且让他和夸对战以外一切没有什么值得说的。而结局他也懒得去想。
于是他睁开双眼,而尸山血海以及铺天盖地的黑色死气便迎面而来。
艾丽斯所交付给他的任务是尽可能地斩杀兽人种,而当大空洞和凡人栖息地两处战场都用不着他的时候他自然也就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全方位地投入到了这份委托之中。他在二十秒之前抵达了这片大陆上已知的最大的兽人王庭附近,用十秒钟的时间杀光了王庭之中十分之七的兽人种。用五秒钟的时间看了看天外的战局,然后再花费五秒钟的时间慢腾腾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而兽人种最终的权力机构,司掌着祭祀的巫女机关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九十五节·决战·五
巫女机关,兽人种的神权机构。虽说一个没有神的族群中会出现一个平行于王权之上的神权代行机构是一种颇为奇异的的现象。不过很显然,这二元化的执政方针并不能够在真正的强敌到来之时为兽人种提供足够的防御力量。
当无可抵御的天灾降临时,所有的体量制度都是无价值的废物。因为它们说到底也不过是将弱者的力量汇集成团,用以对抗强者的联系纽带。而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是弱不胜强。
弱就是弱,打不赢就是打不赢。这不是什么用意志或者气势就能够克服的障碍,因为意志和勇气同样也会被计入强弱的对比之中——因此,当时间和距离已经不足以让智计和谋划起效的时候,弱者在强者的打击下必然迎来灭亡。
这是规则,这是道理。这是无可辩驳的秩序。
而当萧宏律踏着兽人种的君王,王子,以及王室最忠心的亲卫队的尸骸与血泊步入这兽人种最后的防线时,这一天理便经由他手再度昭彰。
“就我个人而言,我其实不怎么喜欢这种屠种夷族的工作。所以我动手时会尽可能地干脆利落一些。因为你们的死亡已经是注定的必然,若你们能够稍稍配合一些,这样对你们和我这双方来说倒也算得上是各取所需。”
萧宏律淡淡地说道,他在继续迈出步伐的时候又朝着侧面看似随意地挥下了手。然而这一个简单的挥手动作便有一道极尽压缩的炽烈风刃从他的动作间向外破空斩出。紧接着数字躲在神殿梁柱上端,试图一跃而下朝他发起刺杀的强大兽人种战士便在空中被撕裂成数十块大小不等的碎块。
浓郁的血雾四处蔓延,他能够清晰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恐惧和决意。更多的兽人种战士从巫女机关神殿内开启了血坏的状态狂吼着向他袭来,然而它们无一例外地在靠近到萧宏律身周三米之前便被念力禁锢,然后被挤压成失去生命痕迹的球体或者方块。
“啊,看来你们选择反抗……我并不意外,毕竟若是立场交换我也会选择战斗到底。不过这也无妨,因为你们的作为依旧有益于我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我的目标。”萧宏律微微颔首。而更多的强大魔能便被他随手用出,然后在兽人种的数组里掀起腥风血雨。
战斗,连续不断的战斗。战斗,单方面屠杀的战斗——早在很早以前,这个时代的帕秋莉就已经将和兽人种相关的信息完全地传递给了这个时代的萧宏律。他很清楚兽人种中的最强大者也不过就是个模拟A强化兼三阶基因锁的战士。而失却对精灵的感知力的它们注定没有办法发展符合当前世界观的强力魔导装置,也就是说,它们中单体的最强者便等同于这个族群所拥有的终极力量。
十五种族中兽人种排行最末并不是个说着玩的笑话。正如同江湖中从来就只有取错的姓名而没有叫错的绰号一般。若是兽人种手头司掌着哪怕能够战胜其它随便一个种族的秘密武器那么它们也必然不会继续呆在这个位阶。因为在这神之棋盘之上,精灵的运用技术就等同于一般的机械文明中的数学,物理,以及化学。而一个对数理化一无所知的国家,放在地球上那么大概只能够从赤道上的原始岛屿中去寻找。
对,若是十五种族中的前六位等同于地球上的发达国家或者某‘自称发展中国家’。那么后八位便可归类于第三世界的诸多大小势力。而兽人种的地位在代换之后则和非洲或者孤岛上的某些原始部落等同。它们所能够获得的最大重视也就是这种层次,仅仅也就比那些没有利益运作野生动物要稍微好上一些。
啊,没错。若兽人种被视作原始人,那么这个世界上的凡人则可以被归类于没有什么经济价值的野生动物。对于自诩拥有知性的强大种族而言,没法用来当做奢侈品素材也没有鲜美肉质的野生动物并不会被视作需要大肆捕杀的目标。但对于原始人而言,只要是长了肉的东西,都可以被视作为食物。
在过去,帕秋莉曾经上传过一份报告。上面提到根据信息收集统计,在轮回者降临之前的一千年范围中。每年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而死去的凡人大概在十万上下。而其中只有百分之五的数量是死于强大种族之间的交战,百分之二十的数量死于缺乏智慧的妖魔种以及恶劣天象之手。而剩下的百分之七十五,也就是每年的七万五千人,都是死于这片大陆上分部最广的原住民——兽人种之手。
一年七万五千人,一千年就是七千五百万人。而从这个世界存有人类,从诸多强大种族开始对战时为止,延续至今,途经的岁月何止七十个千年?
当萧宏律走进兽人种的王庭时他能够很清晰地从周边房屋的建材中分辨出人骨特征。从兽人种市场上售卖的肉食中感知到人肉的气味。而各种类似于骷髅工艺品,骨质器具,兵装,乃至于用于养殖‘某类肉’的大型畜牧场他更是可以清晰地从空气中捕捉到相关的线索。而他甚至能够在第一个向他袭来的兽人种战士的腹中感知到新鲜的煎炒肝脏。
若他是艾丽斯,那么他大概在降临到这一区域周边的那一瞬间便能够清晰地看见从天穹之外垂落,缠绕于每一个兽人种身上的血**息。而或许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么个缘由,所以智者们才在刚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不过几分钟时便将自己的同僚们调走,要么前往地下深处上千公里的大空洞里搞基础建设,要么走入荒野(如某郑姓男子),去和那些没有人会觉得它们吃人不正常的妖魔种打交道。
他不是艾丽斯,所以他看不见。但他即便是看不见,也不妨碍他将灾祸和死亡投送到聚集于此的兽人种头上。
强就是强,弱就是弱。当不具备先进魔导伎俩的兽人种中最强大的战士也被他用从卡牌中释放出的空间风暴给绞成碎块之后,剩余的环节中自然也不会出现什么特别的变量。
从阴影中潜伏过来试图刺杀的,用念力碾成方块。
从正面开启血坏试图强袭的,用精神和术法雷火稍作成灰。
哪怕是那些在帕秋莉的情报中被标明了需要特别注意的,如同巨大猩猩一般能够在血战中越战越强的变异兽人种也是一样。他甚至只需要拿出在魔戒中对付南炎洲队的手段,用卡牌召唤出千把咒术刀便能够将这些强大战士给彻底终结。
而当他从巫女机关的神庙外殿走到神庙内殿的时候,所有具备强大战斗力的雄性兽人种都已经在他面前死了个干净。有一支精锐程度比起君王亲卫更高些许的兽人种战巫女试图护卫着几位重要人士从偏门密道逃脱,但却被他用堪比超凡感知的精神力扫描给检测到了踪迹。
“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给我额外添加工作量比较好。”萧宏律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下一刻一枚落雷便轰然砸下将密道连同密道中的逃亡者给埋在地底。而那片土地随即蠕动起来,在被掩埋的战巫女试图破图而出的那一刻,天穹之上便突然坠下一枚硕大的流星!
不,不只是一枚。而是一枚之后接着另一枚,当连续不断的七枚流星接续砸落之后,原先那处密道所在的方位已经由山谷化作了盆地。肆虐的冲击波裹挟着被调制过的高强度辐射,轻易地地摧毁了除却这座巫女机关神庙以外方圆十公里的一切生机。
而直到这时,萧宏律才将自己那随性漂移的注意力重新集中,然后投放到身前不远处,巫女机关内最后有生命反应的一处小厅之中。
“请停手吧!我们……已经对你没有威胁了。”一个曲线优美的成熟狐耳巫女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而在她身后则是十数名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兽人种幼女。它们应当是才被选入巫女机关的见习巫女,当萧宏律投去视线的时候,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们甚至有一两个被吓得昏了过去。
兽人种是一个很有趣的种族,它们中的雄性如同直立的强壮动物,雌性却如同凡人的少女一般有着姣好的面容和纤细的身姿以及少许兽化特征。它们中的雌性在某些时候甚至会被误认为凡人,当然,这和它们将凡人充作食物和材料这种事也并不冲突。
萧宏律很早就知道这种事,但他也不在乎,他一不是兽耳控,二连货真价实的凡人都不知道杀掉了多少。自然也不可能因为这些许的审美趋同而在工作中出现丝毫动摇。
然而,当他将视线从那些小巫女身上移开,投向挡在他面前的那位一面颤抖着流泪一面努力地挺直腰杆的成熟巫女时。他的眼眸却忍不住地剧烈跳动。
像,太像了。神态也好,语调也好,姿态也好,面容也好,动作也好……眼前这位狐耳巫女都和他记忆中的某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女人几乎一模一样。他彷佛又一次回到了当初的那座精神研究院——那处病楼,那场火灾,以及那个冒着火焰赶进来,哪怕陷入火海也要将自己救出去的那个蠢女人!
真是蠢啊,天灾到来的时候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已经够了吧。为什么非要将宝贵的生命浪费在那个死小鬼的身上呢?难道她不知道那个死小鬼宁愿自己死掉也不希望看到她受哪怕一点点伤吗?
【我并不认为这是偶然哦,艾丽斯姐姐。】
萧宏律眨了眨眼睛,视线中的繁复情感一闪而逝。
“你……威胁与否毫无意义,我只是单纯地到来到了这里,然后单纯地要杀光你们兽人种罢了。”有着十二岁外貌的少年低语道。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给谁听。
“那,那至少放过孩子们好吗?”狐耳巫女哀求着,可怜巴巴地向着萧宏律走出一步。“她们什么都不懂,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我变成怎样都好,其它兽变成怎样都好,但至少孩子们……给她们一个长大的机会,好吗?”
她的语调哀婉,声音真诚而且凄切,才往萧宏律走出两步便双腿软绵绵地跪倒,仰着头,俏丽的面孔上淌下两行清泪。
很少有人……很少有男人能够在这样一位楚楚可怜的美人哀求下还能够硬起心肠,尤其是她所求的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的时候。
然而,萧宏律例外。
那在巫师世界中打上万载岁月昆特牌的经历在他的思绪中回荡。然后他从这番经历中所获取的理念精粹在他的心中清晰的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