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即使不用开启那种特殊光线,她也能看到的

一个飘荡在这间空旷房间里的,拳头大小的纯白色灵魂体

纯净的没有一丝污秽,像是一个迷路于此的自然精灵,静静的飘浮在半空中……飘浮在缇娜眼前,释放着淡淡的银白光辉

翟…南……?

缇娜心里最顾忌和最害怕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

喉咙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少女发出小动物呜咽一样的哽咽的声音,她的身体一颤,竟险些瘫倒

然后,她又注意到,就在那台开启的笔记本上,飘落着一张字条

神色罔罔,心中内疚,她感觉她没法不去看,最后,还是挪着步子来到了桌前,拿起了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呐,有些话,我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啊,所以…

(空白)

……

(空白)

…… ]

“所以”两个字之后,再没有后续全都是空白,也不知道是来不及落笔,亦或者落不下笔

缇娜唇瓣微微一抿,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视线里的这张字迹优美却没有下文像是恶作剧一样的纸条,越来越模糊

明明

你什么都没有说啊……

【Ta44 再见缇娜】

康娜向托尔坦白了那天对缇娜所说的话。

再加上终焉帝临走前最后的那一句话,以及法夫纳和尔科亚的佐证,基本已经确定无疑,终焉帝说的那个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最后一面的人类女孩……就是缇娜。

为了她,去狙杀终焉帝的缇娜,而且,缇娜也的的确确真的成功了。凭借那颗咒杀弹扭转了战局,让托尔得以赢得这一场关系到她和小林未来的赌斗。

但是……!!

缇娜……就这么走了吗?托尔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呐,如愿以偿的能永远守护陪伴在小林身边了,不应该开心起来吗?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不开心不起来,反而,泪珠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自己因为一时意气不仅错怪了,还深深伤害了缇娜。讲道理,她不应该恨死自己才对吗,为何,还为了她去面对那强大到根本无法战胜的终焉帝…?

小林在康娜的偷偷告密下,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先是惊讶于深藏不露的缇娜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之后,更深深明白托尔此时内心的彷徨与自责。

当然,小林心中也因为缇娜的行为,而心存感激,听到女孩儿可能彻底殒命在终焉帝手中时,心中一刹那涌出的悲伤更不比托尔少。

“托尔……”小林的声音让她稍稍地回了神,尽管回过神的目光依旧那么的呆滞和迷茫。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小林一边努力地微笑,一边伸出手替她整理凌乱了的发丝,“……因为托尔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哦。所以,拜托你了,托尔。”

眼神中的滞然开始焕散,露出了高兴和感激,那对竖瞳间的奕奕神采,就像曙光一样明亮耀眼,托尔轻轻地点了点头,也努力地露出一个微笑。

无声无言,托尔一下子跃到空中,在小林、康娜她们的目光中,绿光转逝而现,伴随着一声回响在无边旷野的悲凉龙吟,一条巨龙朝着天际腾空而去,托尔打开了‘门’,然后身影被漆黑的‘门’所吞没。

托尔回到了混沌之地,又一次见到了终焉帝,面对她的询问,终焉帝也毫不隐瞒地告诉了她‘人类少女’死去的地方何在。

“龙息之下,尸骨无存,你不必再去找了。”

托尔恍若未闻,不知疲倦的再次振翼腾空,向着终焉帝所说的地方快速飞去。

当然,托尔只是假装听不见,那句‘尸骨无存’,虽然很有可能是真的,但她怎样都不愿相信,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那个曾对她浅笑嫣兮的女孩儿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两个世界上

不知道飞行了多久,托尔的视线中,终于看到了那极其显眼横跨在大地上的一处深渊,急忙缓下速度,一个飞扑落在了地面。

空气中仍弥漫着硝烟味和魔力残余的气息,不止是深渊,在深渊旁还有满目苍夷的大地,无数烧焦的弹壳,魔法爆破的痕迹仍可辨认,以及本是旷野平原,却被摧残的狼藉地面呈现出了山丘、沟壑、陨石坑等各种地貌。

金色的竖瞳充满着威严和不可名状的高贵,在巨龙的脚下,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绿色魔法阵浮现

——尽管在之前交战中损耗巨大,但她还是在压榨着体内仅余不多的魔力,魔法阵上的光芒成环状迸释而出,极速扫向四面八方,探查着可能存在的任何一点生命气息

从最开始的十公里,到二十公里,五十公里……到最后的方圆一百公里,托尔已经将最后的魔力压榨殆尽,可是除了荒芜死寂,再没有感应到其他一丝生机

半个时辰后,巨龙四肢下那庞大的绿色魔法阵,光芒极速黯淡,因为过度透支魔力,以至于托尔的精神力几乎临界到一种极限

一声悲恸的龙吟后,满天尘起,巨龙挣扎着最后的力量再次振动羽翼飞了起来,它一头扎入了那深渊裂缝之中

只是,这种只在人类眼中才称得上巨大的深渊,对于真正的巨龙而言,其宽度却是连容纳身躯都不能够,于是,巨龙一头扎进去的后果,就是前半截龙躯卡在了深渊之下,另外半截龙躯被卡在了深渊之外

任凭巨龙如何用力,如何想要飞到深渊底下一探究竟,臃肿庞大的龙躯依旧卡在那里,任凭托尔如何挣扎和咆哮,羽翼在碎石飞溅中疯狂地爆振,巨龙的身躯也下不去多少

对,它忘了,巨龙已经忘了如何变成人类

它仅仅只是一根筋地想要飞下去,飞进深渊的最深处,想找到那个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因为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影子,曾经相处的那些片段成了此刻最痛苦的回忆,就像最锋利的刀剜着它的肉,拷问着已经伤痕累累快要碎裂开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