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白发，抬起头，看着那片星空，看着那星空深处平静下来的因果轮回。

在这片因果之地里，在这个镇守王座之上，算是第一次与轮回打成了平手。

其实也不算是平手。

纪元已经覆灭，他们现在只能够算是逃过一劫而已，最后也只是以沉重的代价，扼制了轮回的追击。

应该说是逃命成功吗？

他不由得想起了王神曾经说过，尼德霍格是最好的模板，就是因为这个吧，某种意义上与轮回战平。

所以仿照尼德霍格创造了撒旦，让她去镇守王座坐镇，防止因果之地里的轮回异动。

正当他逐渐想通很多事情的时候，一个悠远的声音从他怀里响起——

“在这之后，我便失去了一些记忆。在我苏醒之后，只是本能地收集着祈愿，寻找着因果，修复补充着符文之地的系统。”

“或许是同样被称为魔女的原因，看着那些女孩们，有了一些触动，没有办法放着不管，便从冒牌货手里将系统夺走。”

“那本来就不是她创造的东西，只是因为是我的复制品的原因吧，连本能都是一样的，也开始了对系统进行完善。”

“在世俗里追寻着因果，却没想到会在一家平平无奇的店里，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为何路西法和刻耳柏洛斯这样的人物会在这里？有了一丝好奇。”

“或许就是这丝好奇坏了事，然后又发现了房东小姐身上那不同寻常的因果，在那个家里逗留了太久……所以才会被你俘获。”

谁能想到呢，我踏过轮回，从纪元的毁灭中走来，居然在他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身上翻了车。

或许这就是命吧。

陈明微笑着抚摸她的白发，想到以前他们的点点滴滴，她就像真的是他的猫一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让他看着都能感受到幸福。

琉璃……我的猫猫……

我的小女王。

他的另一只手抱着她娇小的身子，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让她感觉如此的温暖，小小的手掌轻轻盖在他的手背上，回过头来，一金一蓝的眸子让他一阵恍惚。

那个在树洞里无助哭泣的孩子，那个高傲无比的小女王，全都在此刻重合，归于一体。

本来就都是她，一个是过去的她，一个是未来的她。

变得如此坚强。

让人心疼。

他的眼神越发地柔和，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地更紧了。

她看着他的表情，微微笑了起来，说道——

“遇到了你之后，我越来越不安……太多的因果在你身上汇聚了，我手上没有力量，不能够保护你，那怎么可以呢。”

“于是我过来寻找我的记忆，结果你却也跟着过来了，还真给王神说对了，你还真是个缠人的家伙啊……”

“都怪你，我的记忆都变得奇奇怪怪的了，奥丁变成了有些变态的家伙，瓦尔基里们都是想爬上王后床的花痴……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了。”

记忆变得乱七八糟的，但是……

她抿了抿唇，感受着他的怀抱，说道——

“就算是乱七八糟的，但是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一直看着我，走过了这漫长的道路。

她的眸子亮亮的，说道——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与我已经不分彼此，在这个时刻……

他看着她，想起了以前对尼德霍格说的，等她长大了之后，如果还有心的话，就不能用“小孩子”当作借口推脱了。

她是合格的女王，挽救了剩余人的生命，承担了本不应该她承担的责任。

如此的成熟。

他缓缓地低头，说道——

“我爱你。”

轻轻地覆上她的唇，与她的小手十指相扣，在因果轮回的见证之下，他们的情感升到了星空，在符文大地上闪耀。

她另一只手轻轻地抵着他的胸膛，缓缓闭上了眸子，落下一滴清泪——

“我也是，最爱你了。”

“陈明先生。”

“主人。”

他好像听到了两个声音，那是尼德霍格与琉璃一起，与他拥吻着。

怦怦，怦怦……

心跳的感觉，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