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冷冷清清,难得的没有小贩在门口卖些小吃。
兴许是年关将至,他们也得回去过年了吧。
只有一个头发黑中掺了白的中年男人站在三轮车旁边,用力转着把手,切下一块又一块麻薯团子来,落进芝麻碎里滚了一圈又一圈。
这会儿人不多,大抵是因为她们出来的已经不早了。
旁边只三三两两地站了几个学生。
莫雪遥挤过去,用五角钱买了十个,和李婉言以及一块儿回去的鲁程媛一起分着吃。
“程媛,今天怎么不和你家的吕伯伦一块儿走了?”
“老是一起走,很晚回去诶,今天困啦,想早点回去睡觉——再说,整天凑在一块儿不会腻嘛?”
“你也会觉得腻哦。”莫雪遥用牙签戳起了一团麻薯,整个地塞进了嘴里,腮帮子像是小松鼠似的鼓鼓囊囊。
“感情久了,自然就变淡啦。”
“噫,不会……”
“——当然,不是那种淡,是有味道的淡。”
“你当是酒吗?”
“差不多?”
“但酒会越来越辣啊。”
“也会越来越香嘛!”
听着二人聊天的李婉言面无表情,戳起一块麻薯,用另一只手接着免得它掉到地上去,然后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口感沙沙的,味道其实和汤圆有一点接近,但还是有些细微的不同。
“感觉比去年买的小了。”鲁程媛忽然换了个话题。
“是吗?”莫雪遥没看出来。
“嗯……小了一点。”
“毕竟物价上涨了嘛。”莫雪遥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从身后忽地吹来一阵寒风,而后三人就见一群小学生簇拥在一起追赶着在空中飞舞的一条红色丝巾。
“它飞太高了!”
“快点快点,不然要被风吹远了!”
“啊,挂到路灯上了!”
几个八点多还不回去的小学生,站在路灯下眼巴巴地抬头望着,然而这个高度,可没有人能帮到他们。
他们只能期盼着风再大一点,把上面的红丝巾给吹下来。
遗憾的是,这会儿风却不吹了,那丝巾就高悬着摇摇晃晃。
“噗……啊,果然小孩子都会遇到这种事情吗?”
“什么?”鲁程媛有些好奇地看向莫雪遥。
“我小时候也把一个女生的东西弄到高处过,而且怎么也拿不下来了,那是一个毽子。”
“这很正常嘛,我以前也把毽子踢到房顶上去过。”
三人一边吃着一边走着,又一边聊着。
去年就拆除的工地,这会儿已经建起了楼房的框架。
那显然不是平房,每一幢都最起码有六层高。
像小时候那样,一脚把毽子踢到房顶上的事情,可能以后就不会再发生了。
当然,也兴许——以后的小孩子甚至连毽子都不玩了呢?
回去的路并不远,没有灯的路也短了几截。
经过翻新和改造,这一条马路已经比两年前宽敬了许多,路灯也多了不少。
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有着同样的弧度和同样亮度的光芒。
踩在它们照出的那一束束灯光上,就像是踩在了舞台的聚光灯上一样。
不过,莫雪遥倒更觉得这像是聚光灯在追着自己跑。
……
(二)
“拜拜!小遥,班长,明天见啦。”
“明天见。”莫雪遥挥了挥手,而李婉言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潘结香正弯着腰站在便利店门口,整理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结实的板条箱。
“潘阿姨!”莫雪遥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朝她喊了一声,从幽静的夜色中窜出来,拉着李婉言走进了昏黄色的灯光里。
“回来啦。”
“嗯,阿姨吃饭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