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诗沉默了很长时间，摇头说道：“我不能理解。”

就在这时，沈暮蝉忽然说了一句话。

“我也不能赞同，生活本来就是细水长流，是无数次重复的堆叠，怎么可能每时每刻都有新意。”

她看着顾与秋，面无表情说道：“你能不能不那么幼稚，接受一下现实？”

林牧诗没想到这句话，下意识望向坐在一旁的矮小少女，吃了一惊，心想你这就是在骂人吧？

“假如是现实就要被接受，那梦想又何必存在？”

顾与秋没有生气，温柔一笑，说道：“我不是庸人，为什么要甘于受困现实，放弃看得见的意思？”

沈暮蝉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因为这里有你在意的人和事。”

话音落下，苏颜睁开双眼。

林牧诗更不用说，早已紧张了起来。

这是最关键的矛盾所在。

“你说的很有道理。”

顾与秋没有沉默躲避，笑容依旧温柔，却多出了几分自嘲的味道，平静说道：“但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听到这句话，一直躲在某个角落装死的松糖，终于忍不住喵了一声。

这一声喵没有太多的意思，更不是在对这件事发表意见，而是很纯粹的震惊。

苏颜神情不变。

沈暮蝉冷笑出声。

林牧诗失望的很明显。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顾与秋看着她们，又喝一口了无滋味的烈酒，发出一声意味复杂的叹息，说道：“我只爱我自己。”

苏颜忽然说道：“那就走。”

不等顾与秋开口，林牧诗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不是你决定的事情。”

苏颜没有理会，神情淡漠说道：“你留下来反而不好。”

林牧诗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越想越是生气，刚想好怎么反驳的时候，又听到了一句话。

这一次说话的还是沈暮蝉。

令人意外的是，她很平静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和你的看法一样。”

林牧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了。

忽然间，她想起不久前顾与秋对她说过的某些话。

关于现在的她和苏颜还有沈暮蝉格格不入，无法想到一起去的那个原因——所谓骄傲。

她看着坐在左右两侧的她们，还有身前的顾与秋，眼帘微垂，忽然觉得有些孤独，莫名难过。

“我还有一个问题。”

沈暮蝉看着顾与秋的眼睛，最后问道：“假如你在那边也腻了，还会回来吗？”

顾与秋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始终没有说话。

室内一片安静。

暮色渐浓。

她在暮色里，看着已经无法忘却的一切，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找不到一走了之的理由。”

第180章: 第二十八章 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之一

暮色散去，繁星到来。

顾与秋去了厨房。

她绑好围裙，处理着那些新鲜运来的食材，认真地准备着晚餐，再也不看一眼客厅发生了什么。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她不在乎她们接受与否，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告知，而非商讨。

客厅里的三人，就这样安静着，谁也没有说话。

苏颜很不满意最后那句话。

沈暮蝉的态度也一样。

唯有林牧诗不同，很是高兴顾与秋并非要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但也为她即将离开的事实感到难过。

至于松糖，这时候已经趴在了最喜欢那个的怀里，发出了满是幸福的呼噜声。

听着它的呼噜声，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林牧诗情绪渐渐平复，不再惆怅与茫然，轻松了许多。

然后，她忽然生出了一些疑惑，对松糖说道：“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顾与秋要走？”

松糖正是惬意，忽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又发现她的手也停了下来，不禁生出了好些不满，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很是不屑地喵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去担心她啊？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要有个人来照顾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