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新的变化告诉杜鹃，杜鹃则决心今晚把林嘉德身边的乱象终结。林嘉德松了口气，把上午的时间都花在茉莉那里。

下午，他例行来到武术教室挨打，木棉正用油脂保养自己的武器，不抬头的问道:“魔药呢？”

“已经服用完毕了，谢谢。”

紧身衣怪人点点头，把武器对准林嘉德说:“拔剑吧。”

林嘉德有些迟疑:“我虽然服用了魔药，但并没有感悟到相关的技术。”

“当你拔剑的时候，你就有了体悟。”

林嘉德无奈，只好低声念叨“一刀两断，如意神剑”，把储存在符纸里的武器具现。在他握住剑的瞬间，木棉已经冲了过来。

林嘉德头脑一片空白，但他的身体却自动摆出招架姿势，架住了木棉从上而下的一记猛劈。木棉左臂抬起，右臂顺势向下，抓住剑柄向前一捅，劈砍迅速化为刺击，直奔林嘉德的咽喉。

林嘉德后退，格挡，在双方武器接触的瞬间，木棉通过步伐与持剑姿势的变化，再一次改变招式，把威胁留在林嘉德的身边。

林嘉德一连招架三次，直到他退到墙角，木棉收剑，他本能的向前踏出一步，准备进攻……进攻的技巧是什么来着？

“看起来，你已经发现了。”

木棉说:“师范魔法记载的知识，需要强烈的需求才会为你所用，人类拥有八层需求，而生存需求是最原始、最强烈的需求。

当我攻击的时候，你感受威胁，生存需求变得格外强烈，在这股需求的驱使下，你无意识的提取了剑术里最容易上手的基础防御动作，来应对我的攻击。”

木棉招了招手，林嘉德这才注意房间并排摆放了高速摄像机、普通摄像机以及对应设备。

木棉打开笔记本电脑，把摄像机记录的影像重放，刚才那一轮交手的细节完全展现。

“现在学剑术都那么高级了吗？”林嘉德有些惊奇。

“在璀璨城，魔法研究者们会佩戴带传感器的背心，在多媒体数字综合训练室训练。

这些仪器会记录监测佩戴者的心肺功能、体内能量的增减等种种数据，方便研究者们根据数据归纳佩戴者的状态。

足够多的样本将建立魔法研究者可靠的大数据库，AI经过深度学习后，将能够为受训者模拟出指定的“练习对象”，并在一次次战斗里不断优化受训者的战术，为受训者制订合理科学的交战方案。”

“战斗的时候，战场千变万化，那么魔法研究者没法依靠……等等，你该不会说……”林嘉德说。

“至少帝国拥有的十万名大师级魔法研究者，在投入战斗时都能获得实时的AI演算支援。

即便能够击败一名大师级魔法研究者，但交战数据必定会在大师们共用的战术链中分享，AI建立敌人的模型，优化战术，再由大师们根据个人情况适配个人的微调版。”

林嘉德大体算乐观的人，但此刻也无力的垂下手臂说道:“我能理解合欢学姐的感受了。大师级的称号，并非因为魔法研究者通过个人艰苦卓绝的努力，整合了最强力的魔法；

而是因为最强力的魔法，如同工业流水线的产品一般，被整合在魔法研究者身上。

不是‘成为’，而是‘被决定’。即便是最强力的魔法研究者，也不过是施展魔法的工具。”

“不，你没有完全理解，因为你没有见过任何一位大师级魔法研究者。”木棉说:“如果说，大师级魔法研究者的培养，只是对人的主观能动性发出凉薄的讽刺，

那么当培养完成后，那些浴火重生的大师级魔法研究者，则是对我们认知里的‘人类’的否定。

林嘉德，如果你不想怀疑自己在魔法研究者这条道路走下去的意义，就不要直视任何一位大师级魔法研究者。

如果你不幸遇到那么一位，逃，逃的越远越好，不要回头。”

林嘉德羞愧的低下脑袋，木棉前辈觉得他拼命努力是想在魔法研究者这条路上有所作为，但他学习魔法最大的动力，是破开茉莉的防御，不让对方活守寡。

只是这种事怎么和木棉讲？

第十二章 场外帮助（加更）

他装出一副被打击严重的样子，偷偷瞄了木棉一眼，发觉对方已经摆出架势再战的时候，他不装了，说道:“继续？”

“继续，训练、纠错、继续训练，直到每一个技术动作融入你的肌肉记忆。”

木棉说:“幸运的是，在650万注册魔法研究者和差不多同等数量的非注册魔法研究者里，有1290万都能靠努力来应对。

所以，努力还是有意义的。”

比起剑术，林嘉德更想要射击技术，他是因为丘比特的射击而踏入魔法研究者的世界，也是因为射击与茉莉结缘，因而先入为主的渴慕这种人与人之间连接的力量。

但去掉他的主观意向，他的实战水平不佳:与加班人和鲔鱼相互战斗的场景，他打出了二十一发子弹，命中五发，其中有三发是不可能偏离目标的距离，对着加班人的头盔发射的。

也就是说，在运动战里，他十八发子弹只命中了两发，在以命相搏的战斗里，这是相当感人的命中率。

体制外的魔法研究者无法购买火药武器，以及相关补给，他要是自己买材料动手DIY，则是触犯法律的行为。

他没有子弹，现在的子弹都是木棉送给他的，这也是游走在犯罪边缘的行为，合欢利用其关系遮掩了一下，才让他和木棉平安无事。

他不能总麻烦合欢与木棉，也没有地方去训练自己的射击水平，甚至连枪械本身都只是杜鹃借给他的“玩具枪”。

比起西部牛仔路线，还是木棉前辈给他开发的剑客路线更具备可行性。

“前辈，我要到什么时间才能完全掌握这些技术，攻防一体？”林嘉德问。

“不好说，你产生的需求越高级，需求的程度越强烈，你从师范魔法里提取知识的水平越快。”

“人的需求有八层，最低层是生存需求，那么之上呢？”林嘉德问。

“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认知需求，审美需求，自我实现，最后则是超越自我。

但严格意义上，超越自我并非一种需求，所以人们评价一位剑客是否可以被尊称为剑圣的标准，是看他的剑意里是否表达出自我实现。”

林嘉德有些困惑:“剑圣，不是打架最厉害的那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