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么想着，莱特的眼角余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可菲儿。

尽管动作不大，但是黑暗精灵这样的种族，理所当然非常会察言观色。所以还是被菲奥拉给看到了。

黑暗精灵的公主殿下，心情有些微妙。

“这就是傻人有傻福么，我这个愚蠢的妹妹……”

虽然知道后悔药或者说事后诸葛亮什么的，只是废柴败犬的无能，但是菲奥拉还是忍不住的产生了“早知道的话，如果当时前往施瓦茨的人不是她，而是我……”这样的想法。

然后就变得更加恭顺和认真了。

“是的，的确。”莱特点了点头。对于对方这样的聪明与诚恳，自然要有所表示。

“这是黑暗精灵的意思，还是她个人的意思？”莱特又回忆了一下那位“奥莉薇雅阿姨”。

“她也不是笨蛋，并且好歹也是一位女王，说这种服软的话，想来不太方便。

这么说的话，她会委托她的女儿过来，也是应有之义……嗯……”

莱特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相对温柔地笑容。

既然对方如此的诚恳，自己再装模作样的说一些外交辞令，就没意思了。对自己这边，表现优秀的属下，需要给予奖励才行，当然也不能太直接。

就比如直接A过去，向她提问：“你和地狱的恶魔是什么关系？！”那就是傻瓜的做法了。

“是的，的确，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黑暗精灵的选择不只一个。”

莱特挑选了相对中性的词，用笨蛋也听得懂的意思对她说。

“甚至，虽然这么说不是太好，但人类不一定是能笑到最后的那个。”

“但是，人类是条件最宽松，心理上最合适，距离最近，最熟悉的那个。”她平静的说：

“至于最后的问题。谁又能保证，在这场大战中，自己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呢？”

“最熟悉的那个吗？”莱特嘴角上翘，露出略带一些讽刺的笑容。

“也是最可靠的那个。”她毫不犹豫的补充说明。两人之间的谜语，周围的大家懂的都懂，不懂的如娜塔莉娅露出了迷茫的表情。而可菲儿则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怎样的表情。

就像是之前说过很多次的，可菲儿其实也是个聪明的孩子。

或许正是因为，可菲儿其实也挺聪明的，所以才会在未来黑化后反杀菲奥拉？

莱特与菲奥拉的第一反应互相试探，得到了互相都满意的结果。这让菲奥拉内心的懊悔变得更强烈了。

“莱特·冯·伊斯。这样优秀的男人，交给那些女人真是可惜了。”菲奥拉忍不住的这样想。

按理说她也是挺大的人了，接受黑暗精灵的传统教育让她可以相当程度上的，克制自己的情感。

但是在面对莱特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就好像心里面有个声音，一直在诱惑她，让她采取更进一步的动作一样。

嗯。

或许。并不是“好像”。

“地狱的动作越来越明显了。”

“‘圣子’么？”

有关堕天城发生的一切，菲奥拉并不完全知情。但是“圣子挫败了地狱的阴谋”她还是知道的。

“那位大人完全不想谈这件事。”

“不过，不想谈本身也是一种态度了呢，呼呼呼。”

想到那位在自己想象中几乎不可战胜的存在，在面对莱特的时候吃了那么大的亏，菲奥拉心里面的感觉就变得更加强烈了。

“得想个办法，哪怕只是一次也好。”她忍不住，自己对自己说——当然就算白痴也知道不可能只是一次的。食髓知味后只会想要的更多。

……

莱特·冯·伊斯的小队，在这样的心情下，深入了黑暗森林。

在外界，在南方，春雪即将消融的时节，黑暗森林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地面是积雪的颜色，天空是被数之不尽干枯的树枝撕得粉碎的蓝。一望无际的林海，除了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赶路的声音外空荡荡的。

绝大多数动物不是冬眠了，就是找地方藏了起来。即使饿疯了的狼群，也不敢接近战力十足的，由精灵、黑暗精灵与人类组成的部队。那与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精锐的精灵游侠、德鲁伊与魔法师，是娜塔莉娅的追随者与护卫。她们似乎已经认定了娜塔莉娅，是新时代的“自然之子”。

在旧日的精灵王国还存在的时代，“自然之子”这个词几乎可以等价于“精灵国王”。

黑暗精灵的小队，是菲奥拉带来迎接莱特一行人的护卫队，配备漂亮的黑钢甲胄的杀戮魔女，黑暗术士与冷血刺客们同样个顶个的精锐。

至于莱特的卫队，则是施瓦茨家族的姬骑士们以及战斗女仆队。是女仆长不放心莱特过来这边所以抽调给莱特的。

按照莱特现在的身份，他已经可以组建专属于自己的私人卫队了。只是时间不足，所以暂且从特蕾莎妈妈那里抽调人手。

——如果是传奇强者，尤其是像特蕾莎妈妈那样有着强力特殊职业的传奇强者，那就算孤身一人也随便哪里都能去。她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强的保险，莱特这样的当然就不行。所以一支精干的，人均高阶，领队大师，武装齐全，随时可以为莱特挡枪的卫队，就是必要的了。

大家对莱特的忠诚度很高，都是女仆长精挑细选过的，很懂得规矩。

只是偶尔也显得太懂得规矩了。在行军与日常过程中，都与莱特保持着一定距离。而且很安静，并不能让莱特获取太多的愉快。

……

也因此，当莱特行走在黑暗森林时，就感觉到一种压抑，想要发泄，想要呐喊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