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不太敢计较,毕竟她背后的那个男人很勇……
然而铁升现在的心情颇为不错,甚至到了乐意出手帮衬秦不悔一次,他再度挥动手指,击落了气剑。
只是秦不悔并不领情,她一掌拍在了走廊顶端,硬生生将地道轰塌了一半,破开了地表而走。
铁升咋舌一声,踢碎了砖石,同样破地而出。
三人围成三角,从司天监的地下又打回了地面。
铁升踢翻了碎石,活动着手腕,瞥了眼不远处的天惊地动,吹了声口哨。
“还在打么?你们不过去给你们公子哥掠阵?喊两句好话也是好的。”
秦不悔懒得理会这声调侃。
风璃淡然道:“你想过去就过去,但可当心,就你这点修为,怕是会死在余波里。”
兰香雪从后方搂抱着小观音,脑袋垫在小姑娘的肩膀上,她有些魂不守舍,可能的确是想去看。
铁升唏嘘道:“天下第一之争,倘若能看一眼,这境界都能飞涨吧。”
天王境是一道武夫难以跨越的门槛,武道越往后越难走,多少人一辈子停留于万象境,始终不得将武意化作天王异象的要领,隔阂了一线的先天道总是模糊不清。
他活到现在,再去争个人榜前几也已经觉得没意思了,毕竟一直以来视作劲敌的那人已经在争天下第一的宝座,和一甲子无敌于世间的老怪物搏杀了小半个时辰,仍然保持不落败。
更匪夷所思的是,背对着整座京城,他居然真的把对方拦截在了城墙之外。
早已不是同一级别了,差了太多太多,就像是他费尽心力才看到了山顶,却还隔着好一段路程,而那人已经站在山巅一步登云,冯虚御风羽化登仙。
还有什么可比的?
他甚至连走过去看一眼都不敢,生怕看了一眼,这辈子都丧失了去追赶的勇气。
铁升从地上拾起了茶壶,仰头饮下一口茶水,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破烂的石头墩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老神自在的态度,仿佛老大爷正在休息。
他揉着自己的大腿,开口说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笑之人也有可敬之处。”
“神魔莫问是有些傲慢和狂妄了,居然敢背对着京城而战,这背后的压力可是不小,若是一刀挡不住,这京城就要死很多人。”
“在那边分出胜负之前,谁也不清楚是烈圣的刀先落下来,还是他先一步登天。”
“咱么现在鸡兔同笼,说不准结果怎么样。”
“想逃跑倒也来得及,城门开着,要滚就滚,你们怎么说?”
他等了片刻,局势仍然僵持不动。
凶狼王咧嘴一笑:“哟,感情都对姓白的这么有信心啊?都不跑?命可就这么一条,想清楚点啊。”
夜叉面具的气机浮动反而越发剧烈,他低沉道:“铁升,你现在滚,我不杀你……”
铁升挥手:“嘿,那可不成,我特意来一趟京城,也不是闹着玩的,有些事我得弄个明白。”
夜叉冷冷道:“什么?”
铁升不答反问:“你们可还记得人榜第一是谁?”
秦不悔皱眉,回忆片刻,她摇头说:“不记得。”
影子小声说:“第一不是白大佬么?”
默哥说:“他或许是第一,但还不完全是。”
影子不满:“这是什么黑幕?排名肯定有问题!”
风叔嘀咕道:“对啊,这个人榜第一是谁?怎么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映象?”
铁升摸着下巴,在大雨和雷光为背景的画卷里,他敲着膝盖,不急不缓的说起。
“南唐江湖我走了很多遍,高手挑战了很多,也杀了挺多,仇家满地都是,习惯了被人杀和杀人。”
“人榜前十,除了实在够不到的那几个,能打的都打了一遍。”
“可唯独有一个人,我一直都找不到,就是这个人榜第一。”
“我一度怀疑有没有这个人,或许它就像胭脂榜第一,只是个空壳子,未必有这个人存在。”
“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有人捣鬼了,故意将此人的存在从世人眼中抹去了。”
“而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一种人,只有一种手段。”
铁升露出一口白牙:“天机封锁。”
夜叉眼瞳一阵收缩,他死死盯着铁升:“你为什么知道这个……”
“是啊,一般是不可能想得到的。”铁升揉了揉眉心:“但天机封锁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至少对某些人是无用的,譬如说城外的那个人。”
夜叉头皮发麻:“你说什么!天机封锁对他无效!这不可能……!”
铁升哈哈大笑:“可我记得很清楚啊,是不是很意外?老子就想看到你这样的表情啊!爽快,真特么爽快,不枉我来走一遭。”
夜叉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他又盯着铁升:“你又怎么会知道?天机封锁,你避不开……”
铁升拍着大腿:“对,老子是避不开,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忘记,我已经很多天没睡觉了。”他撑开眼皮,眼睛里满是血丝:“拼着这么些天,一觉不睡,原本困得要死,可现在老子精神抖擞的很啊,可终于让我逮到了……为了这份真相,我可是不惜奔走了这么久。”
从和白泷从凤梧城分别后,再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他一天都没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