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可以换,但司天监就这么一个。
过去皇室器重于司天监,且司天监不参与朝堂政治,只负责对应职责,管理镇魔狱,调理国运。
一切交给炼气方士负责管辖,但司天监并没有军权,也不参与政治,这就代表它注定很难发挥影响力。
若是过往几百年,炼气方士和南唐皇室同气连枝,可通过皇帝发挥自身影响力,方士们也过的不错。
可随着司天监的监正与南唐先帝的决裂,如今的司天监早已不复往日盛况,过去哪怕是新上任的尚书也得来司天监里拜访走动,现在,它阴森的宛若一尊立于地上的黑色尖塔,狗都不来。
倒也难为了宋书敬这般有权力欲望的方士,他们的最佳选择自然就是换一个皇帝推上位,以免自己一辈子都困死在这个境地当中。
破了一千五的雍王私军,通往司天监的路上就此畅通无阻。
守城军不会来,御林军也不会来,没有了这层后顾之忧,余下的麻烦也只剩下司天监本身了。
白泷行至司天监前方,门口并非空无一人,有着两个守门人,一者穿着黑色僧袍发须皆白的老者,一者是穿着白色道袍头发乌黑的少年。
一者暮气沉沉,一者年轻气盛。
白泷停下步子,看了眼司天监高门大匾,笑了笑:“麻烦让个路?”
两人动作整齐划一的抬起眼。
僧袍老者说:“此处乃是司天监重地,闲杂人等不能乱入。”
道袍少年说:“你还是赶紧回去赶紧跑吧,也许时间上还来得及。”
白泷双手抱胸,他不觉得这两人是司天监内的方士,毕竟方士可没这么大胆量站在他面前,论战斗力,二品方士也得在他眼前仓皇而逃,可若是藏在司天监之中,不论闹出什么幺蛾子都不奇怪。
但这两人他也的确不认识,像是三教中人。
罢了,不想那么多,动手再说。
白泷看着眼前的司天监,稍稍认真了几分,运转真气。
南唐京城,大秦帝都,这两座城市里聚集了天下最强的气运国运,也是藏着数之不尽的高手,一流高手来到这里也都成普通三流水平,老百姓们都已经习惯看到各式各样的风流过客,可天王境不是那么好碰见的,哪怕是独孤城里的居民也几乎没什么机会看到长居于云阁上的独孤城主。
白泷此次入京,是做好了打个天崩地裂的准备而来,他希望这附近的百姓已经提前撤走,免得碍手碍脚,不能全力施为。
论实力,他已是追平甚至赶超了地榜前三的独孤酬,再不济也是个与之平起平坐的天王级,面对眼前两位三教中人完全提不出任何敬畏心理。
眼瞧着天下第一的烈圣可能随时杀到京城,他的态度反而是不急不缓。
要来便来,要打便打。
白泷不求什么名利,这里的名声对他而言不过鸡肋般,可拿可放,无须在意。
闹个大的吧。
青年足尖踏向地面,司天监前方御道骤然裂开,裂痕直接逼向司天监的漆黑大门。
裂痕笔直,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剑。
僧袍老者和道袍少年同时睁开眼,前者双手合掌,后者挥动拂尘。
“净土一方。”
“无量天尊。”
金色的佛光和道法的青光将这道裂痕抗拒在外,裂痕如同撞击在了顽石上的水流,朝着两侧流淌开。
司天监的前方呈现出一个巨大的人字型裂口。
黑袍老僧淡然道:“贫僧说了,此路不通……速去勿回!”
少年道士也挥了挥拂尘,摆出高人姿态,淡然道:“袭击天师,当真大……”
大胆的胆字尚未出口,他骤然色变。
青年已经收敛笑意,双手抱胸。
刚刚的也只是个先兆罢了,我还没真的用力呢……
“天动万象。”
京城内,平地飞陨石。
巨大的滚石凝聚,继而朝着司天监砸落,宛若一枚计都凶星。
在僧袍老者和少年道士头顶升起了鲜红若血的危字。
他们大喝一声:“胆大包天!”
两人联手,一者掌心生佛光,一者手中起祥云。
两教中人合力迎向呼啸而来的天王异象。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五彩祥云和金色佛光都在巨大的石头下粉碎,如同两只还来及抬头就被砸进地面的地头蛇,罡气凌冽,裹挟着赤色流光的陨石威力几何,仅仅是余波就震碎了附近的建筑群落,司天监周边涟漪扩散,护生大阵奏效,它摇摇欲坠,如同风中劲草,摇而不倒。
一招破开佛道二人的合力联手,白泷却并未看到两人的尸体,而是看到了一道佛光和一缕清气缓缓消散。
“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