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笑：“不会，佛门哪有这么小气，会跟我一个女子计较，便是找麻烦，也是冲他去啊。”

孟初雪有些奇怪。

秦姑娘不言语，忽的望向另一侧，眼眉舒展开：“第三声了。”

……

噹——！

天龙古刹中钟鸣回响。

闭目伫立在藏经楼前方的玄空和尚睁开眼睛。

“出来了。”玄空和尚道：“竟然还不足半个时辰？”

佛宝普度，禅杖停下了转动，重新落入老僧手里，散去了金光，看上去也和普通的扫帚没什么区别。

白泷掌心捏着一枚金色舍利，从小须弥山离开，一抬眼见到玄空和尚，二话不说飞起一脚。

“二五仔必死飞踢！”

咚的一声，玄空和尚直接双手合掌，伫立不动的承受了这一击，金光灿然，金刚不败的防御壁垒被踢的凹陷半尺，继而这金光罩子仿佛有弹性似的，仿佛果冻抖了一下，蓄积的弹性势能在白泷的右腿下方形成了扩散的凹陷和坍塌，另外一半力量直接推着玄空和尚飞进了藏经阁。

门板碎裂，书架倒塌，无数古籍佛典都散落满地。

玄空站在藏经阁中央，缓缓散去金身：“就一脚？”

“怎么，还想让我再补你一个猛虎射门？”白泷晦气的挥手：“爬远点。”

“老板大气，老板大气。”玄空和尚嘿嘿一笑，摸了摸光头。

“这是个警告，有一别有二，我不是琴酒，但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待会儿你敢进来试试！”白泷走上阁楼木梯：“届时别怪我不讲往日情分，金刚不败都给你打成金刚大王。”

玄空眼观鼻鼻观口，老神自在：“阿弥陀佛，贫僧还没打算这么快去见佛祖。”

白泷摇头：“你这浓眉大眼的果真也是学坏了，从哪学来的油头滑脑。”

玄空问：“你觉得呢？”

“吸那奶！”白泷面无表情，搬出川宝名台词：“i don’t fxcking care！”

他走上二楼，拾级而上，直奔顶层。

玄空和尚从藏经阁里走了出来，眼神挣扎挺久，最终还是没勇气跟上去。

这架可劝不得啊……劝架就等于同时挨两边的打，哪怕对防御很有自信，对于叠甲很有心得，也不可能同时承受双方的两面包夹。

玄空无可奈何道：“悲金刚尽力了。”

下方如何想不重要，白泷已经等到藏经阁顶楼。

白泷瞥了眼登楼之前的两行字，左右两排。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白衣嗤笑一声，以佛理答佛理。

“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敢回头。”

他抬手推开顶层阁楼的大门，骤然开门带来的气压变化，令风从后方卷入相对低气压的室内，室内无数纸张飘散，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墨香和灯油的味道。

天魔踏入顶楼，淡然道：“释一乘，出来见我！”

嗓音扩散，回荡在墙壁中，以天魔怒而发出的声音本就具有很强的破坏力，木质的地板窗户支柱都浮现出了肉眼可见的凹痕和扭曲，闭合的门窗要么被震开，要么被震碎，阳光照入室内，风吹熄了室内点燃的油灯，也吹散了散乱的纸张。

在一座金身佛像前方，有个披头散发的青年盘膝而坐，近乎实质的声浪撞击在他的后背上，黑色僧袍微微一震，继而躯壳内传出洪吕大钟的声音，将声浪反震，继而被白泷的护身罡气隔开，如同两股海潮迎面拍打。

披头散发的佛子有了些许反应，被打断了诵经，他也并无愤恨之色，只是转身回头，从蒲团上站起，在直面人榜第三时，纵使两人平辈，他也不该坐，也不敢坐着。

黑色僧袍下的男子有些枯瘦，不像是佛子，反而像是走千里寻佛的苦行僧，谈不上面黄肌瘦或者形若枯槁，但看上并不健壮也不健康，头发已经长到后背，披散着的头发间隙里能看出一张称得上俊逸的脸。

既是天赋才情都拉满，那么备受眷顾的他再多一张好看的皮囊也没什么不可接受……但和尚好看不好看并不重要，会念经的和尚才是好和尚。

长发僧人立在佛前，低沉道：“佛门，释一乘……在此。”

白泷左手握住右手，活动着手腕：“交出你的左眼，我立刻下山。”

释一乘问：“为何？”

“因为那不是你的东西。”白泷摊开手掌：“借了总要还。”

释一乘默然，单手竖掌。

“不给也无妨，我自己来取。”白泷踏前一步。

释一乘正要开口，只见刹那乌光。

佛像之前，释一乘单手支撑不住，改换双手合掌，接住对方指尖弹出的漆黑雷闪。

而雷霆远不止一道，白泷开了雷池，屈指弹奏，如同在雷霆上弹奏乐曲般，无数雷光飞驰，交织成网。

雷光破不开金刚不坏的领域，却每次落下都能消减一份力量。

金刚不坏是物理防御，对能量防御并不绝对。

天下雷属性武者绝对不少，却仍然不敌佛门金刚，根本理由是纯度太低，借不了九天雷霆，真气也只是真气，哪能比较真正的雷霆，可白泷光是雷劫就借了不止一次，他的纯度可是前所未有的高，手持三式霸雷，屈指一弹，便是霹雳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