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很后悔没有抓住她的手，这份悔恨伴随了后续的很多年时光。

眼前的光景再度变化……分不清的回忆中。

医院的产房里，自己抱着女儿，看着弥留的妻子满心慌乱。

温柔的女人轻轻握着自己的手心，只说了一句‘取个名字吧’。

他颤抖着叫出了妻子的名字，却被她听错了，她微笑着说‘青衣，真好听的名字’，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他在家里的院子里种下一坛女儿红，那天正好是女儿出生的日子，也是妻子离世的日子。

自从那天从妻子手里接过她起，他从没将女儿视作诅咒，那是妻子生命的延续，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

顾长生的视线已经模糊，他快要没入这片纷乱的记忆之中。

然后，他听到了声音，那个声音很远也很近，如同和煦的风。

“我说过的……你的期望很快就会被实现。”

“现在，你的心愿，实现了吗？”

顾长生从漫长的回忆中苏醒，如同做了一场梦，他睁开眼，目光有了焦距。

他看不见青铜门后的光景，却能看见自己女儿的背影……她已经足够坚强了。

一生不幸的男人在最后一刻露出了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是啊……我的心愿已经实现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崩解

端木槿看了眼腕表：“我得在这里等多久时间？”

她微微皱眉：“还有头衔战决赛要看呢，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对了，手机……”

她拿起顾青衣的外套，找到了她的手机，有图案和指纹锁。

略微思考，在图案上画了一个白。

通过了验证。

端木槿：“……”

看了眼化作顾长生的遗留物，她忍住了。

翻阅了一遍通讯录，找到羽生怜的电话号码，拨通。

“喂，学姐……”

“我这边基本结束了。”端木槿说：“不过还需要等一等，不确定要多久时间，他回来了么？”

“还没有。”羽生怜躺在床铺上晃着小腿：“联系不上学长。”

“已经十个小时了。”端木槿蹙起眉头：“怎么回事？兽潮的问题难道这么棘手么？”

“我也有点担心，刚刚让八咫鸦去看看。”羽生怜回：“大概一个半小时后能有消息吧。”

“嗯……”端木槿看了眼腕表，现在是八点十分：“我记得十二点就正式开赛了，赶得上么？”

“学长会尽快赶回来吧。”羽生怜说：“要不，我也……”

“别闹，他不会答应让你去战场的。”端木槿否认：“而且，你抬手核聚变，谁受得了？”

“那怎么办？”羽生怜嘟着嘴：“好像就只有我没事可做。”

“准备一下晚餐吧，尽可能丰盛。”端木槿说：“我也一夜没睡，想吃顿好的，需要你来治愈一下你亲爱的学姐和学长。”

“没问题~”羽生怜干劲十足：“交给我吧，煮饭这件事我是专业的！锅碗瓢盆，来！”

电话挂断，端木槿叹了口气，总之先稳住羽生怜，别让她炸了，分散一下注意力。

然后……她直接拨通了秦瑶的电话。

此时的指挥部，秦瑶的手机响了，她快步来到室外走廊。

“情况怎么样？”端木槿直言发问。

“情况还……”秦瑶下意识想要说一句‘情况还在控制之内’，但她迅速意识到对方是谁，这个谎言会被很快揭穿的，端木槿的智商足以进入官方智囊团。

她改了口：“不容乐观。”

端木槿神色微变，她有一丝紧张：“具体点呢？”

“兽王有三首，同时汲取了其他两只未知生物的能量，同时操控风、火、冰……还有雷霆的力量，给他带来了很巨大的压迫，其存在本身就是天灾了。”秦瑶咬着干裂的嘴唇：

“现代军备，应付不了么？”

“电磁波干扰强烈，还有风暴和气象篡改，别说是东风，哪怕是核武，都不一定能送到它附近。”秦瑶叹了口气，她无意中泄密了军事机密，可关心则乱，也没办法计较这些了。

“他还能撑多久？”

“我们都不清楚，他还能支撑多久，不敢联系他以免分散精力，他还在阻拦对方，已经高强度交锋超过一个小时。”秦瑶按着眉心：“如果不是他，可能连最有作战精神的军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准备作战计划，整个军部都沉默的很，大家都不知道万一他也支撑不住会怎么样。”

端木槿默然，难道要让神宫巫女出手么？可她一旦动手，未必会比核武破坏力小，而且不清楚会给龙眠结界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真龙遗蜕吸引着兽潮的前来，顾长生也笃定它能发挥足够的作用。

那么……只要顾青衣取走了真龙遗蜕，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