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复苏的结果。”顾长生说：“那些都是没能来及被封入青铜门，或者逃过一劫的东西……而它们是第一批的复苏者，也是一批没有经过筛选的幸存的种群。”

端木槿用了三秒钟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她注意到了一个词汇：“幸存者？那青铜门后的都是……”

“……”顾长生没有回答。

“青铜门和龙眠结界有必然的关联，而且青铜门都是由龙守负责管理。”

“管理？”顾长生嘲笑：“那可不是什么管理，最多只是负责看守而已，当青铜大门开启，血河涌出，你以为仅凭他们就能守得住？”

“事实上守住了。”端木槿冷静道：“千年前，在钱塘。”

“没有灵气复苏的千年之前，钻出来的只是极少数的群体。”顾长生眯起眼睛：“放出的个体是早产儿中的早产儿，即便如此也几乎让白氏千年基业拼的只剩下最后几人，到现在都没有恢复……龙守只是看守，你指望靠着大门的看守去镇压一整个囚牢里的囚犯？”

“既是如此……”端木槿继续问：“青铜门的事姑且不论，为什么这群兽潮会朝着这里？它们的目标是什么？总不可能是被荷尔蒙吸引过来的吧？”

……这儿又没有冥灯龙幼崽。

“一群饥肠辘辘的豺狼，想要的还能是什么？”

“龙脉？”

“不，并不是龙脉，如今的龙脉只是劣化品，它们真正想要的是……”顾长生说：“真龙的遗蜕。”

“遗蜕？”

“龙眠结界意味着有过一条真龙，而它在这里留下了什么。”顾长生十指交错：“这群幸存的野兽们渴求的是龙的遗蜕，因此在复苏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奔向这里。”

“你对兽潮很忌惮。”

“非我族类。”顾长生冷笑：“它哪来的资格争夺遗蜕？”

“那你就有资格了么？”端木槿撑着腮帮问：“你的目标，也是遗蜕吧。”

“不错。”顾长生直白道：“八块龙脉碎片是开启的钥匙，我必须将龙的遗蜕拿到。”

“这么简单的目的，为什么不能早点说？”端木槿问。

“你知道有一座金山在哪里，可想要开启它，必须要收集八个家族的传家宝，你会平白的开口说个明白？”顾长生冷冷道：“八方龙守均不值得信赖，为了龙脉上千年的互相征伐，互相厮杀，八脉会武过去死了多少人，如果龙脉不枯竭，将来还会死多少人？为了世家利益，他们会不择手段。”

“所以，你在十五年前就选中了现在的苍氏家主，就是为了挑起他们之间的联合和对抗……”

“他不是个聪明人，但很识时务。”顾长生抬起头：“如果他有你一半的聪明，我都会忌惮……如果你有他一半的实力，我也会忌惮。”

“谢谢。”端木槿大方应下了对方的称赞：“但你还有很多事没有解释清楚，最关键的在于……你为什么肯定龙脉会开始枯竭，为什么知道真龙遗蜕的事，为什么清楚青铜门和兽潮？你知道的太多，而且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甚至开始布局，假死，然后复生……”

“这些，不再我必须告诉你的范畴之内。”顾长生冷淡道：“没有谁会将自己的所有秘密告诉别人。”

“的确是，所以我没打算让你告诉我。”端木槿说：“我只需要让你承认。”

“承认什么？”

“我看过一本小说。”端木槿说：“叫做盗墓笔记，它很有名。”

“所以？”

“在它的末尾，就出现了一扇青铜门，作者说，这门里存在世界的终极，可惜到最后，都没人知道这扇门里的秘密是什么，作者不说，毕竟留白是个聪明的手法，它的里面有什么，也只有进去的人才知道。”端木槿半遮着视线：“在顾家老宅……就有一扇青铜门。”

顾长生不语。

端木槿不急不缓：“它并不归属于任何的龙守一族看守，而是在你的老家，如果说……它的看守者是你，你对青铜门的了解，似乎是可以说得通的，但奇怪也就奇怪在这儿……你既然知道它的重要性，可在你假死之后，在顾青衣发现这扇门的时候，它却是开启的。”

“它是开启的，却只开了并不大的一个缝隙，那它为什么是半开合的？当然是有人打开过它，而且忘了关门，或者故意不关门。青铜门这并不像是从内部打开的，否则应该将门开的更大一些，好让里面的东西出来；只有从外侧打开的人才会故意开狭小的缝隙，因为这样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也足以一个人侧过肩通行。”

端木槿搁着火光注视着沉默的中年人，直言道：“你是不是年轻时候有个外号叫闷油瓶？”

第七百二十四章 赢一把就结束

盗墓笔记已经过气了，端木槿自讨了没趣，她说：“你进去过青铜门，而且不止一次。”

顾长生低沉的笑：“你这只是推断。”

“是推断，但想要让你承认，并不困难。”

“你可以试试。”

“好。”端木槿道：“那我就说个简单的……譬如关于你之所以迟到了这么久的理由。”

“迟到？”

“早在头衔战开启之前，你就应该赶回来了。”端木槿拾起烧焦的木棍：“可你的时间却很紧迫，这就很奇怪，试想一下是为什么，我觉得答案很可能是因为……你被锁起来了。”

她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一扇门和一个小人。

“你在假死时，打开了青铜门，进入了门后，一方面避开了诸多视线，一方面进门后开始准备什么。”

“你故意给这扇门留下了一道缝隙，是提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这不会带来太大的灾难，也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它的影响仅限于入夜之后，而夜晚的游乐园，没有多少人。”

“你做好了准备，所以你签下了合同，同意让这座老宅子被改成了鬼屋，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我想你大概是没有想到，青铜门居然会被闭合。”

“因为这扇门不是谁都有资格关上的，哪怕是你的女儿当时也远远不够格。”

“可是，它还是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