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妖皇则不然，那是大妖中的大妖，是一种称号或者尊号。”

“一万只大妖里，才有可能出现一只妖皇。”

“放在狐族里，至少也得是九尾天狐的水平，可惜……即便是九尾天狐，也未必有资格接受妖皇的封号，这其中缘由就太多了，说来也太复杂，况且关于很多事我也忘记的差不多了，沧海桑田，日月轮转，谁知道我在这镇妖塔里睡了多少岁月？”

狐妖轻叹着摇头：“如果真的有妖皇，崇拜其，接受其任免，成为其信徒，为对方的复苏而奔走，也是一种很正常的选择，这无可厚非。”

她瞥了眼白泷：“事实上，如果不是你们的干涉，百足现在早该进化成了千足，成为我们中唯一的异妖，必将掌握最中心的话语权，它的投诚也得到了确切的利益。”

白泷不置可否。

他当然知道，甚至亲眼见证过那样的未来光景。

“如果血河里有妖皇，那就更应该把这道门给堵死。”白素素认真道。

“堵门是肯定的，但你也需要太担忧。”白泷揉了揉手腕：“暂时也不需要太担心，如果它现在就能脱困苏醒，何必等到现在？这七年内有的是机会，只能证明是条件不满足，这种老妖的复活时间一般来说需要很久，而且需要很多额外的条件，什么时候它终于读条完毕破封而出，都该是游戏末期的事了，想必那时候……”

……等那时候我也差不多满级了，还说不准是谁砍谁。

白泷站在青铜门前方，半开合的门扉后方飘来血河的气息。

暗沉的猩红色流动着，粘稠的如同岩浆，浸着无限混沌与浑浊，大概活物走进去的一瞬间就会被溶解，连通灵魂一起，这比沸腾的熔岩还要危险。

血河一刻不停的流动着，却仿佛没有方向，看着像是由上而下，却又像是由下而上，令人感到十分的矛盾，无法判定血河流动的方向。

多看几眼都觉得san值在掉落。

白泷伸出手贴在了青铜门上，正要发力。

这时，却有一缕精神力自指尖扩散出去，如同轻轻叩响了青铜门，声音通过‘血河’传递到远方。

而远方，在血河的另一端，也传来了回响，这声回响令血河稍稍翻滚，如同一丝涟漪经过千万次的扩散。

两股精神力量有了一丝传递和交互。

一瞬间的精神力交互。

恍惚之间，白泷看见了一个王座。

王座之下是白骨，白骨之下流血河。

如同阎罗在地狱中建造阎罗大殿镇压万鬼，这尊白骨之巅的王座也同样如此。

不同的是，白泷不曾见过一品阎罗，可此时他看见了王座上的那道身影。

祂的五官、面容，全部都蒙在阴影之中，只余下一片模糊和朦胧，没能看清对方的模样。

血河的深处，端坐于王座上的黑袍身影，有着不可名状的高贵。

感知不到强弱，却觉得对方的气息时刻都在变化，仿佛眺望着尤格索托斯的银之门，看见的是穷极言语也无法描述出独特感受。

像是隔着千万里的一次相望，交流无比的短暂，仅有一瞬间。

但他的的确确的看见了，王座上披着黑袍的身影抬起了头。

这个轻微的反应令白泷下意识战栗，如同被猛兽盯住时下意识激发的本能。

……祂醒着！

天魔内心剧震。

他甚至听见了血河里响起了声音，仿佛同亘古久远的回响着。

“你来了。”

王座缓缓开口，轰隆低沉。

祂仿佛是等了很久，有了一丝轻微动作。

天魔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他好像是中了圈套了。

可对方正要有下一步动作之时，却突然僵住了身体，陷入了奇妙的停滞。

“……不对。”

精神力的波长开始变化，泛起诧异的涟漪，有了几分疑虑。

“很相似，固然很相似，但你不是……”

“你是谁？”

这句疑惑，白泷根本没办法回答，方才有些不安定的精神再度恢复冷静。

他此时内心不能说完全毫无波动，但无疑是有点想笑的。

恰如紫荆之巅，两人约好时间，月圆之夜互相击剑。

一方摆好架势，等着另一人赴约，听到动静，飒然回头，压根没注意到对方是个路过的扫街人，当场开始圣经背诵——‘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你不该来，但你还是来了，来了就好，我们开……诶不对，你哪位？’

现场很难继续严肃下去。

白泷忍住没有笑场，但也无心回答对方的疑问。

他反问：“你又是谁？”

“……原来是些许错位。”王座上的人似乎又是自顾自的明白了什么，声音从容平静，淡然且平静道：“孤，还需再等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