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了龙脉？”

“雨女无瓜。”

“这里好像是我家。”七尾狐被气笑了：“你这算是抢劫。”

“那你送给我，就不算是抢劫了。”白泷平淡道：“反正对你没有用。”

“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这院子和龙脉本就是你们抢来的，我反手抢劫了抢劫犯，回头最多赃物充公。”

“你为什么要取走龙脉？”

“留着自用。”白泷大气不喘的扯淡。

“那你该知道，龙脉放在这里其实更合适，一旦取走它，只会让龙脉枯竭的更快，我不阻止你靠近龙脉，你想什么时候用就可以什么时候用，冒险取走它，如果是留着自用反而是浪费。”七尾狐淡淡道：“况且这东西对你也没有用，你的修行根本不需要炼化龙气。”

“卖了换钱。”白泷继续扯。

“呵……即将枯竭的龙脉，卖不出去多少价钱，卖这个，还不如去池子里灌几桶龙脉原液拿去卖，这种竭泽而渔的做法都做得出来，你是原始人么？”

“那就……”白泷想了想，突然语气正义起来：“上交国家！”

“……”

“你不反驳了吗？”

“没必要反驳，反正你做不到。”

“你看不起我对国家的忠诚？”

“不是看不起，而是看不见，你分明对妖魔、人类都满不在乎，说什么忠诚，反而像个迷途在外的异乡人。”狐妖眯起眼睛：“其实到了我这个年龄，一般人说谎是根本瞒不住我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泷不置可否。

青年走过七尾狐身旁：“只要不拦着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狐妖微微挑起眉毛，露出感兴趣的笑容：“有意思……”

她真的没有拦下白泷，而是放任了他离开。

千年前，千年后，同一个狐妖在行事作风上有着更加鲜明的不同。

千年前的狐妖多多少少还倾向于维持人间的秩序，而千年后的她更加倾向于咸鱼的佛系风格。

但本质上，她还是同样的作风。

因为她给自己的定位是观众，不去涉及危险，但求有趣之事。

所以她能和普通人交流，能在烟雨临安城里游戏红尘，也能在这时候放走白泷。

七尾狐很无聊，她活了这么久，已经没什么事能刺激到她的神经了，一旦发生什么变化，只要不涉及到她自身的利益，她一定会选择积极的围观看戏，甚至暗中推波助澜。

于是她什么都不做，仅仅是拾起了酒坛子，她要找个合适的地方，看戏。

……

仅是片刻后，西湖之上，多了一道人影。

巡逻的妖魔也注意到了，在西湖的湖水上，有一人踏着水波而行。

西湖如同镜面，倒映着风景和人影。

仿佛有着湖中妖精的加护般，此人行走在水面上，如履平地，脚步落下，湖面上涟漪扩散，涟漪扩散，连水浪也被抚下抹平。

“这是什么妖法？”

“我见过粪坑蝶泳，这个我真没见过。”

“原来火影忍者是真的？我悟了！妖力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几个妖魔都在鼓掌了。

负责巡逻的妖魔抬手噼啪几巴掌过去：“鼓掌个锤子！那是外来的！快把他扣下！”

“别啊，老大，待会儿啊，我还没看够呢。”

“就是，水面行走这么稀罕，普通妖魔做得到吗？”

“诶等等，他抬起脚做什么？”

西湖中央，天魔缓缓抬起右脚，随后，重重踏落。

顷刻间，西湖湖面如同被重锤砸落的气球，仿佛被一颗陨石命中似的，沉重的力量直接将湖水压至坍塌凹陷，形变后的湖水朝着四面八方排开，形成水组成的环形山脉，环形山脉的中央的山谷是凹陷之所，过于恐怖的力量直接撕裂了上万吨的水，湖水硬生生被踩出了地中海发型，而在凹陷的最中央显露出西湖下所藏匿的阵法。

白泷从破碎的水色凹陷中落下，在水压回拢之前，左手右手按压在封锁的阵法边缘。

发力，怒震。

不知多久没有经过修缮处理的阵法开始出现裂痕，第一道节点崩毁，第二道节点崩毁，之后便是响成一片的炒豆子的炸裂声响，每一次炸裂都有沉闷的冲击从水下传来，仿佛爆裂的水雷，安静了好多年的的西湖姑娘此时如同被人泼了卸妆水似的陷入歇斯底里，奔涌的浪涛拍打岸边，冲垮了树木，淹没了附近的三条街。

阵法崩毁，白泷前方再无阻拦，他径直落入了血色弥漫的池子里，紧接着回落的湖水也涌入了其中，水流冲刷着无鳞白蛇的身躯。

双目无神的白蛇微微抖了抖身体，视线有些涣散。

直至一只手搭在了它的额头上，声音自湖水中传来。

“辛苦了，我来接你了……”白泷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眉心，没有鳞片的白蛇身体微微一颤，涣散的视线重新凝聚，看清了前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