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却没想到北冥清秋的反应要强烈很多，短暂僵硬了身体后便立刻放松下来，埋下脑袋，将一个礼貌的道别拥抱改成了小鸟依人的款款相依的拥抱，甚至于……不肯撒手。

这对她是太久违的奖励，意外之喜，自然不想松手，松开了下一次还要等待多久。

白泷也不好出手推开她，只能任由她收紧臂膀，可旁人看不下去了。

“嗯咳！”烟栖霞和端木槿同时不满意道：“那边的，注意点形象，要走就快点走，拉拉扯扯的，还算是江湖儿女么？一点都不干脆。”

北冥清秋悄悄侧过脑袋，投去视线：“你酸了？”

“我……”烟栖霞没来及回答，语气突然一换，端木槿接替了话语权：“我为什么要酸？只是看见自己的未婚夫和别人拉拉扯扯，心情自然不好。”

“未婚夫啊。”北冥清秋露出促狭笑意：“改天送你一枚绿色朱钗。”

“警告你，别太过分。”

“不过分，我只是想绿你而已。”

“你……”

“行了行了。”白泷开口打断，松开手，退后两三步：“歇一歇，灵堂之前，尊重一下死者。”

北冥清秋张了张口，看了眼烟栖霞，微微点头。

好歹相识一场，这妹子还没过头七，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她眼前闹腾，着实不礼貌也不得体。

一个拥抱让魔门妖女回复了大半的精神状态，加之突破之后心念通达有所感悟，顿时觉得自己的武道修为前进广阔，一条康康大道摆在眼前，她甩去了那股萦绕不起的顾影自怜的哀怨气息，换上另一身飒爽，长发随着夜风而飘动，抬起手抱拳，微微欠身。

“清秋走了，江湖再见……”

她迈步而去，小桃红跟上去，送她离开，也是有些事要说一说，不该瞒她太久。

对着北冥清秋离开，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和一座冰棺。

白泷说：“办完这些事，就回去吧。”

烟栖霞秒答：“好啊。”

她的语气有些轻快：“我早就不想在这儿继续待着了。”

白泷无奈：“的确，你来到这儿后，似乎也没遇到什么好事，但病还是得治的……临走前还得去见一见陈活，他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得为你尽心尽力的医治。”

端木槿问：“你有心事？”

“不是很多，只是有些怅然。”白泷摇头：“我本是不打算干涉和改变这个世界的，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改变了很多，事到如今，已经很难置身事外了。”

“哦，你是在感叹自己惹了太多女孩，现在想要走人不合适吗？”端木槿淡淡的问。

“当然不是。”白泷翻白眼：“我说的是历史进程，还有文明的演化速度。”

“这倒是真的。”端木槿托着腮帮：“以你如今的关系网络，能轻易的将这个时代的历史快速推进三五百年，两三次科技革命什么的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你如今的身份，只要稍微出卖一点美色，就能轻易获得干涉一国政治的能力，只需种田十年，就能直接挥军南下……”

“你搁这儿异世争霸呢？”白泷吐槽道：“还种田？不过有一说一，种田文我是挺喜欢的，最好看的那部是女巫，可惜已经下面烂了……”

“只是争霸不能满足你？”端木槿托着精致的下巴：“难道你还想布种天下不成？”

“我哪有这种野心，而且终生伴侣，一位就够了，太多了凑一桌麻将么？”

“这不是真心话，说没野心是骗人的，真的一点野望都没有，你还是男人么？”

“你这是什么拳法？”

“七伤拳！”端木槿哼了一声：“我都有被帅哥围绕着的想法，为什么你不能有被美少女围绕的想法，建起一个大大大后宫，用弱智光环去洗脑所有人，这难道不愉快？”

“请别把我和泽越止、伊藤诚相提并论谢谢。”白泷竖起手指，严肃的辩驳道：“我还是处男呢。”

“所以你只撩不推，就不算犯罪了？”端木槿哼了一声：“真是爱惜羽毛啊……不，是爱惜大小头吧。”

“停一停，端木姑娘，你超速了！”

“别叫我端木姑娘，叫我老婆！”烟栖霞终于抓住机会插嘴了一句，义正言辞的说：“我可是你的未婚妻，请注意你的态度！给我放肆一点！”

白泷被呵斥的一愣，随后调侃道：“你还挺入戏的。”

“那你呢？你不入戏？”端木槿反问道：“白~公~子~”

“被你这么一叫，我觉得今天晚上可能要梦到克总。”白泷打了寒噤。

“又是白公子，又是天魔，你的身份可真多变，可谁不都是你自己么？”端木槿轻声道：“都是白泷……既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的做法，你又在后悔什么呢？”

“如果换成我有这种神奇的遭遇，我肯定会锁心所欲的来。后果如何，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事，奢求人类能保持理性是一种奢望，那为什么要挣扎于理性和感性之间，想做什么却又不敢做，明明不想干涉却还是涉身其中，最后弄的里外不是……这难道不是很愚蠢么？”

白泷低声道：“是很愚蠢。”

“这就是你的病症了。”端木槿靠在轮椅上：“你还是下意识将自己当做小人物来看，有时候自信膨胀起来，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但平日里总是收敛了爪牙做个普通的人。”

“我只是个普通人。”白泷回道：“我们都是普通人。”

“不，我们现在都不普通了。”端木槿一句一顿的说：“你也好，我也好，既然见识到了这方世界，既然了解了某些真相，就注定难以抽身之外，你我不再普通了，也不可能闭上眼睛堵上耳朵装作一无所知的回到过去。”

“不能吗？”白泷看向自己的手：“我也许可以一辈子都不回来。”

界门会将时间永远定格，他不回来，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如果你真的这么打算……”端木槿低声道：“我会很高兴的。”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