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吃完了食盒里的食物,因为地牢里供应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
青年来时的神色有些疲惫,他坐在地牢前方,苦笑一声:“出了点麻烦,花了点时间,这算是暂时过来待一会儿,麻烦让我住一晚吧。”
住……住这种地方么?
她没来及拒绝,青年已经打开了牢房走了进来。
他挑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笑着说:“放心,我不抢你的草席和被子,这么多天不洗了,得有多不卫生?”
她微微侧过视线,空出一点空间来。
青年闭上眼睛:“你想逃出去么?”
她点头。
“要我帮你?”
她摇头。
“信不过我啊。”
她没回答,大抵是默认,又或者是自己也不明白。
她的容貌毁了,又是个废人,为什么这位白公子会这么在意她,自然会警惕。
“那就算了,君子不强人所难。”青年语气随意的很。
“嗯。”她第一次做出了回答。
青年笑了笑,闭目而眠。
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行文字——这次没带什么东西,只有巧克力和糖果,吃点就能补充糖分,当做房费了,记得包装袋别吃。
她看向四枚糖果巧克力,饥肠辘辘中,打开一个包装袋,看着漆黑的巧克力,她在怀疑这是不是毒药,但香甜的味道还是让她咬了一口。
那是她尝过的最温柔的甘甜味道。
再然后的日子,过的很煎熬。
对她而言,也是很煎熬,地牢里的日子是孤独的挣扎和漫无止境的等待。
她感觉等了很久,实际上也并未过去那么久。
七天后,青年又来了。
这次来时,双手空空,而其他两人神色紧迫。
“我是来道别的。”他说。
她的神情一滞。
“可能再也来不了了。”青年苦笑:“天王境入场了啊,无极魔门的天王境,还是两位,着实这种小偷小摸的袭击是进行不下去了,得不偿失。”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可听到‘天王’二字,她也自然明白了一切。
“至少在攻破白帝城之前,我进不来了,笑脸人记住了我的剑意,不会轻易放过我。”青年低声道:“如果你能撑到那时候,我也一定会回来救你出去的。”
“等等!”她脱口而出,声音清脆的仿佛百灵鸟。
“嗯,你说。”青年态度平和。
“我……”她已经忘了怎么才能恳求,或许是这段时日已经改变了她的习惯,连开口说出那句话都变得艰难,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该信赖眼前这位青年。
她和他也仅仅只见了五面。
她低下头,有些痛苦的垂下视线。
青年误以为这是暗示,低头看到的是剥开的糖纸。
“巧克力和糖果这次没带啊。”青年挠头:“下次一定好么?”
也许是这憨态可掬的动作打消了她的顾虑。
她的心头有块重石裂开。
“我,跟你……一起……离开。”
她太久没说话,开口显得艰难且晦涩。
青年一滞。
女孩低下头,她知道自己的请求是可耻的,她派不上任何用场,只是累赘而已,对方没有理由接受,并非是开口就一定要被接受,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哎……”青年叹息一声。
她抿着嘴唇,这叹息不亚于是拒绝。
“你早说啊,害的我心里咯噔着。”青年飒爽一笑:“我当然乐意带你走了,求之不得啊。”
她猛地抬起眸子……这个人是活佛转世么?哪来的这么老好人?
“我……”她想说,自己其实没有这份价值。
“不过你要想好了,跟我一起走,危险性可不小。”青年说:“刚刚我也提到了,天王境盯上我了,搞不好咱们就要被拍死,这是走钢丝的活计。”
“我也不建议你带她走。”身披黑袍的护卫冷漠道:“真想救,之后再来也一样。”
“攻陷白帝城至少需要二十天以上,你觉得她还能活多久?”青年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