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优秀么?
早已优秀到足以令人自惭形秽的地步了,却露出这样柔弱又倔强的神情。
白泷径自苦笑,他根本没有对方所认为的那般优秀,只是肆意妄为,却被不断解读。
他的本性是四处搞事的冒险主义者,糟糕透顶,怎么能配得上这样的好女孩?
可他能拒绝她吗?
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能的话,该如何拒绝?用何种理由?不论如何的理由,她都一定会受伤。
不能的话,他又该如何呢?从今往后该怎么去面对她,身份上的转变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自然和容易。
白泷忽然间明白自己也根本不是那般的潇洒和果断。
他也是个犹豫不决的人,明明心说该果断,却让沉默支配着空气。
他也在催促自己快点开口,不论如何都该回答,不能让羽生怜陷入难堪。
“我……”
白泷说出一个字眼,他有些冲动的开口,是打算答应了。
因为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他本是这么想的,可偏偏这个理由又出现了,在他尝试答应的时候,一股力量不知怎么的死死卡着他的喉咙,抵住了他的唇齿,令声音无法发出。
这个理由冻结了他的声音,也如同一记重锤轰在意识海里。
……如果他答应了就将永远的失去谁……
白泷原本坚决的视线颤抖了一瞬间,紧接着下意识的开始躲闪。
他意识到自己犯错了,这时候他不该移开视线的,一旦移开了目光,羽生怜就会注意到。
这时候视线的躲闪,代表一种无声的拒绝。
羽生怜的脸色变的惨败,紧握的手指,指甲嵌入皮肉里。
她好像是输了。
她失落的很,心中近乎是绝望的,再多言语也说不清此时的怅然若失。
可她还是想着第一时间去补救,想对青年说一声‘没关系’之类的话。
只是她又没敢开口,生怕自己一开口便是哭腔。
羽生怜吸了吸鼻子,从低头重新抬起,她决定等待对方的回答,哪怕希望渺茫。
可奇怪的是,白泷的视线还是没看回来。
他盯着两人身侧的巨大水箱,神色诧异,并且眉头开始缓缓紧锁住。
羽生怜不认为白泷是在这时候耍小聪明的人,她也顺着对方视线看了过去。
第一眼,便差点将她吓一跳。
水箱里有一头巨大的鲨鱼,它原本就贴在这里,躺在水池底层。
可现在它飘了起来,肚皮向上,仿佛已经是死了。
不仅是鲨鱼,其他的鱼类也同样如此,都是肚皮上翻。
整个水族馆的水箱中,大量的鱼类都开始垂死挣扎,或者干脆利落的死去。
诡异的一幕,如同死亡本身正在扩散。
白泷收回视线,危机感拉紧了他的神经,他骤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难道说……
青年转头看向羽生怜:“怜,我们离开这……”
就在这瞬息间,一道模糊的身影和眼前的女孩重叠在一起,她本事现代化的打扮,却有一刹化作了白衣红裙的样貌,并且在冲着他露出那温婉的笑。
……巫女?
白泷稍稍一怔,短暂走神,也就在这时,水族馆的墙壁被击破了。
墙壁被一瞬间被沙化,粉碎的混凝土和杠精在一刹那就化作了泥沙,半空中飘散着灰色的粉尘。
他伸向女子的手也因为方才的停顿而没能握住。
白色的雾气从破碎的空洞中浮现,
女孩刹那间如坠冰窖,冰冷的触感无孔不入,她瞬间变动弹不得,就连挣扎也无力。
黄泉雾气如同催眠瓦斯,她只要触碰到少许就会立刻丧失行动能力。
羽生怜的躯壳漂浮在半空之中,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所牵引,继而一道虚幻的身影抱拥住羽生怜。
那纯白色的雾气之间,传来虚幻的声音,如同鲸鱼之歌,声波震荡,巨大的水族馆的箱子里浮现出裂痕无数。
白泷无从分别,他只是踏进一步,声波便震碎了所有的水族箱子,大量的水涌出,水压形成席卷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