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的冥界女神才会打扮的和花儿一样娇艳,真正的黄泉女神连自己都化作了腐朽的尸骨,同黄泉共存。
那是毋庸置疑的神祗,恐怖的压迫感如同山岳横于眼前,远胜过白泷见过的慕容老王八。
或许是先天天王也不敢轻易招惹吧,虽说力量体系不同,但总有强弱的分别。
白泷凝视着伊邪那美,左手握住了四式轰雷,右手握住了天之丛云,手里紧握着兵器才能有点安全感。
伊邪那美投下冰冷的注视,灰白色的瞳孔里是无可言说的憎恶,对生命的憎恶和厌弃,一头苍白色的头发如同海藻般干枯,在卷起的冷风中飘动着。
“你们……在挑衅作为黄泉神祗的我?”
她挥动手臂,天空骤然落下一道霹雳雷霆,阴雷爆震。
轰鸣的雷光点亮了神殿,却在转瞬之间被一剑劈开。
如同水雾般的天之丛云上释放着纯白色的云气。
白泷平举天之丛云,以吞噬的云气驱使这把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刃,硬斩雷光。
“看来也不需要我做个自我介绍了。”
天魔将丛云的刀剑尖端对准了伊邪那美,刀刃虚幻的划过空气,留下了白色云雾般的虚幻风景。
他缓缓绷紧了身体,如同在给自己的身体拧紧发条,天魔真气不予余力的悉数爆发,沉默中积蓄能量。
“初次见面啊,伊邪那美……我是来杀你的。”
他一字一顿的说:“代表人间……惩罚你。”
凡人的挑衅令早已步入疯狂的黄泉女神发出尖锐的咆哮声,她的躯壳上迸发出了雷霆的光芒,面部,腹部,手足臀,腐朽的躯壳里接连浮现了截然不同形状的雷光。
黄泉的女神本不该具有雷霆的神力,但她的雷霆神力并不是源自纯粹的自然界,而是源自她躯壳中的神力演化,传闻伊邪那美死后,躯壳中分化出了八大雷神,头部被大雷盘据、胸部被火雷盘据、腹部被黑雷盘据、下阴被拆雷盘据、左手被若雷盘据、右手被土雷盘据、左足被鸣雷盘据、右足被伏雷盘据,共有八雷神绕缠其尸身。
这八雷神既是她的化身,又是她的力量本源。
建御雷号称武神,掌握的是雷霆之力。
须佐之男是破坏神,掌握的同样是风暴和雷霆之力。
但这两者加起来的雷霆也远不及眼前的八大雷神,伊邪那美的躯壳同时迸射出无穷雷霆,落地化作数道分身,都是青面獠牙的恶鬼之姿,背后悬浮着雷霆鱼鼓。
白泷平举天之丛云,来回挥动,他的剑术不能说是毫无长进,只能说是不进反退。
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速度足够快,朴实无华的平A也是致命的攻击。
他抖动了肩膀和手臂关节,让直来直往的剑痕变成了波浪状层层叠叠的斩击。
云雾飘渺,天之丛云显露出无穷锋芒,在几个雷神虚影成型的瞬间,便将其斩杀成碎片。
这把白骨之剑的品级着实极高,它似乎还有对黄泉神力拥有着一定的克制作用,难怪素盏鸣尊能守着黄泉入口那么久,但问题也就在于这里,即便是有天之丛云,他最终也还是战败了。
这证明伊邪那美的力量远不止此。
白泷有心试探,便壮着胆子往伊邪那美的所在逼近,他顶着雷霆冲锋,手里的剑光连续斩闪,以迅捷身法掠过数十米距离,直奔伊邪那美的面门。
挤压,蓄力,继而释放。
“hasaki!”
白泷以上撩姿势挥动天之丛云,压抑在剑锋上云气幻化成龙卷形状,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向了伊邪那美的面门,硬生生顶住了八雷神的爆发。
神殿被两股力量冲击着,形成了不规律的震动,黄全身神殿开始震颤,裂痕顺着墙壁扩散,而中央的神祗和天魔的交锋也根本没有停下。
“居然压制住了?”八咫鸦震惊的看着这幕,素盏鸣尊使用草薙剑的时候也从未压制住伊邪那美过。
“只是暂时……”巫女和白泷商量过,她知道白泷目前是依仗着兵器之利,可这种优势不可能一直保持下去,她必须在对方争取到的宝贵时间里,着手准备。
巫女能做的是祷告,可黄泉中,天照也听不见她的祷告,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释放太阳灵力,黄泉中升起阳光是不被允许的禁忌,会发生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两败俱伤,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本就是铤而走险,还管自己会不会油尽灯枯?
女子十指交错紧握住,单膝跪在地上,掌心中亮起金红色的光。
细微的太阳灵力的浮现令伊邪那美分散了注意力,她下意识的看向了神殿的角落里,无神的眼瞳里倒映出巫女的样貌,随后发出尖锐怒吼。
黄泉女神不知是感受到了危险,还是憎恶这太阳的光芒,双手一握,雷霆聚集在她的双手之中,形成了八色雷霆混合而成的镰刀,挥出的镰刀斩向巫女。
旋即在半空听得一声嗡鸣,两股力量对撼,白泷如同皮球般砸在了地面上,继而弹了出来,他撑起手里的兵刃起身,吐出一口恶气。
他挡在巫女面前,用兵器在身前划出一条线,这便是他的雷池。
“别走神,你对手在这儿。”
他其实有更帅的台词可以说,这时反而没了耍帅的心情,只有面对极端强大的对手时,他才没心思去考虑太多余的事,伊邪那美的每一次逼近都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他架起了丛云剑,又一次对上了那恐怖的雷霆之镰。
每次碰撞都让他脚下地面开裂,仿佛全身骨头都承受了一次轰击,能量可以被屏蔽,但是他必须承受来自每次冲击的压力,这无关于装备好坏,而是体魄的孱弱带来的结果。
孱弱?倒也不尽然……只是和伊邪那美相比,他的躯壳不及对方,更何况伊邪那美是个死去的神祗,她的身体折断了骨骼也不会感到疼痛,没有痛觉也感受不到伤害,身为死者怎么可能怕再死一次。
在第十九次被一刀劈出去后,白泷的肩膀传来疼痛感,左手突然一阵麻痹,紧接着没了直觉,肩膀脱臼了。
一块尖锐的石头贯穿了左侧臂膀,他皱起眉头将骨骼接上去,十秒后,再度脱臼,二十秒后,再度脱臼,三十秒后……接不上去了。
粉碎性骨折。
白泷疼的龇牙咧嘴,骂骂咧咧的从地上起身,然后又是当头一镰刀劈过来,他再度抛飞出去,砸在墙壁上,顺着地面滑行,跌落在自己划出的那条线的旁边,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紫薯头摁着打的雷神。
八咫鸦好心好意的问:“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