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只是简单的验证而已。
他看了眼端木槿,不论如何,这次是承了她的人情。
原本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心头抑郁寡欢的试一试,没想到她真的有这份本事,仅仅从手头的线索就能推断出这么多种的可能性,果然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自己只懂得滑铲。
而她不需要滑铲,就能教人怎么滑铲。
技术活儿啊,不太适合我这种不动脑子的莽夫。
诶不对……
白泷拍了拍脑门,自己的目标是成为白衣胜雪的一剑超人,怎么画风逐渐跑偏到只懂得肌肉莽过去的蛮子?
罢了罢了,总归要扭转一下这不对劲的画风。
白泷重新将视线转回到安睡着的端木槿,她好像在做什么噩梦似的,皱着眉头。
“我欠你的。”
“饭卡就不还你了。”
白泷转过身,心说可以继续白嫖了。
……
……
推开界门,穿过虚幻与真实的界限,天魔重归异世界。
离开时是天色黯淡,重新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明亮。
白泷回到了玲珑小筑,看着天色发呆了三秒。
最后对着杏树发问:“过去了几天时间?一天还是两天?”
杏树动了动叶子,又吹起一阵风,落下一片杏花在他手里。
“一天么……”白泷心说,余下的时间不多了
他接着问:“我走后,有人来么?”
叶子莎莎作响。
“是谁?烟云府的人?”
杏树抖动叶子,垂下树枝。
“行,我懂了……可能是澹台世家出了什么事。”
白泷脱下卫衣,挂在了杏树的树枝上。
又见到了摇着尾巴的红鲤,撒一把米进去,将双刀背好,出门远去。
澹台宅邸此时已经挂上了白色缟素,宅院大门敞开,家仆们都蒙着白色的衣着。
这次白泷进来费了点功夫,需要有人领着路,说是领路,实则是看着他。
他问询了几句才知道,这离开的一天多时间里,澹台世家又有三人死亡。
平日的友好氛围消散的一干二净,反而充斥着淡淡的肃杀味道。
因为偌大一个世家,接连死去了数人,最憋屈的还是连凶手都找不到,消息一经传出,澹台世家这脸可算是丢大了,不仅仅只是宗族内部之事,更是关乎着江湖和朝廷评价。
丢了脸面是一方面,心底哀伤又是另一方面了。
哀伤是愤怒的另一种诠释,因为没有释放的渠道,若是知晓了投毒者是谁,将其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灵堂,缟素,棺材,火盆。
一派肃杀冷寂,安静的只有火焰燃烧着纸钱的声响。
白泷见到了澹台紫月,她全身素白色的孝服,冷清的垂着眸子,如同一具坏掉的玩偶,眼里看不见光。
人坐在这里,心如同死了。
亲人逝去,接连逝去,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痛苦中死去。
她一定在后悔着自己为什么要去理会那红鲤的轶闻,如果不是那条红鲤,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她最痛苦的莫过于自身的无能为力,一遍遍的承受着内心的谴责和折磨。
眼眶红肿着,低垂着螓首,她跪坐在棺材前,静默成一座雕塑。
直至白泷走到近处:“澹台姑娘……”
她稍稍抬起眼帘,眼睛稍稍明亮了一些:“公子,你没事……我没见到你,还以为你也出事了。”
白泷默然,不曾想听见的是这么一句关心:“我来晚了。”
澹台紫月轻声说:“公子,我的祖母……去世了。”
白泷听着。
她跪坐在棺材前方,低声的说着:“我的祖母对我很好,真的很好,说是溺爱也不过分……你知道吗,我自幼开始就是祖母带大的,母亲去世的很早,父亲忙着朝政,他一辈子都想着证明自己的毕生所学是治国之策,根本不怎么关心我,我也不是男孩,所以一个会嫁人的女孩不值得被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