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在文曳说完这些之时,他们在逐渐进入冥河的深处,那些冥界之外的景象也慢慢消失了。
冥河上的幽魂越来越多了,都那么密密麻麻,其中有老有少,数量足以用千万计。
但大伙都是那么安静,根本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文曳瞧着这么多同族幽魂与她一起同行,她此刻反而像是有点感慨。
当年,他们何尝不是结伴,一起迁徙到第七州界呢?
如此想着,文曳哼了起一支歌谣,一支相传了很久的歌谣。
当初她唱过,如今,又是在这冥河之上,她为这些同族幽魂,再次婉转而起。
那副判听着,与其余几个阴差使者对视了下,便是拍手出声赞叹道:“文曳圣君嗓音真好听,怕不是个哄鬼的人才,与我们着实有缘呐,正好我们判官这里最近有个肥差空出来,真是大肥差呀,还请圣君考虑一二,圣君,其实外界对我们有误解,你有所不知,我们九狱冥界的待遇极好……”
“滚!本姑娘要去投胎!”
……
时代在变迁,岁月永远无法跟随任何人的意志变迁。
第七州界已经彻底覆灭了,但在这个古老岁月的另一端,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在某个大山的洞穴里,却有个女婴降生了。
她承载着希望,承载着那个人的血脉,在血与火之中,嘶喊出了自己响亮的哭啼。
她也伴随着种族的气运而生……
岁月再次飞逝。
司言从第七州界消失之后,他重新被时间所吞噬,在那时空之中不断跌宕着。
但这样的情况也并未持续太久,当他再次抬头之时,这个过程也随之结束了。
司言又返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时代,又回到了这个时间节点之中。
这府邸庭院,依然到处是冰封一片,那些人也仍旧是冰雕塑像。
司言显得有点缓慢,在踏出了几步之后,这才咳嗽了几声。
念儿立即问道:“爹,你怎么样?!”
她见自己夫妻如此疲惫,这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
但念儿如今只是一缕思念而已,连法力都未曾有多少,都无法从自己所炼制的铜镜之中走出来。
司言在过去的时代,动用了神帝境界,虽然这时间不长,可他命轮总归是破碎,未曾完全恢复,即使连烙印都未曾彻底炼化,这负担当然会很大了。
司言摇头道:“我没事,进入神帝的时间不算太久,问题不大,稍微休息几天应该就能恢复过来。”
他如今已经是恢复到了六御大巅峰境界,也是时候该着手为神帝勾火准备了。
何况现在不比之前,他已经与天庭实际接触,与在陷落诸天之时截然不同,恢复神帝境界,自然是迫在眉睫了。
否则,如果玄升界与青云界再遭到劫难,他又该如何?
虽然,现在他还有时间可以周旋。
司言稍微调整了下自己的气息,就坐在了亭子里。
他见周围没人,也不知道从他自刚才离开,已经过了多久了,而且在这期间,也不见刚才跟着他一起返回过去的两只小狐狸。
不过司言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他见界域的远方,似乎在发生着变化,那远方天空,有个阵法形态,在逐渐现象,在那阵法之后,似乎还有个佛像金身,隐隐在后面施法。
司言见状,便是出声道:“佛陀找到阵法了,他是在化解这个大阵。”
念儿道:“须菩提师兄的修为似乎又厉害了些,嗯,他其实不比大师兄差。”
九界这场延续至今的雪灾,对很多势力都产生了影响,范围也实在太广了。
大量稻田如果不耕种,不仅是人没粮食,即使是神魔的肉食也会受到影响,大量牲畜都会被冻死。至于生产力的减弱,更是不言而喻了。
这次天庭涉及的利益范围太大了,底下也是有了自己的某些反应。
司言想,天庭也不会明目张胆就出来阻拦,即使这是天庭与芸天君所为,可天庭毕竟是掌控和统治万界之地,在名义上要庇护万界,这些天灾,他们必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所为。
而且司言意识到,不仅仅是佛陀那里,在第七州界的其余几个地方,似乎也有变化、这个大阵,应该是以整个界域四边为支点,在这个基础上,才凝结大量寒气,无论是佛陀还是之前那几个,必然是找到了四方的支点。
也是在这会,司言的不远处是响起了脚步声。
他见初代人帝是慌慌忙忙走过来。
“师尊,你…你刚才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
司言身上还有虚汗,他轻轻擦了擦道:“稍微遇到了一些事情…阿初,我不见了多久?”
初代人帝道:“大约在五个时辰左右,弟子也一直在找师尊。”
初代人帝找不到司言,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即使是跟着他的那些弟子,都被他给散到了别处去。
司言稍微思索了会,便是用神念找了一圈,意识到这府邸此时没有谁在,他为了安全起见,也让奕初找了下,在确认之后,才起身往那宅邸的正堂走去。
“师尊,你…你干嘛去?”
司言咳嗽了几声道:“当初我没有时间安置,所以把她藏在了府邸,她在这里很久了,今日我要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