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虽然冷傲,但在这冷傲之中,却依然还有着那少女的可爱与淘气,又有几分女子的妩媚。
她的五官,无论是从何处看,似乎都是完美,这杏眼,这樱红的唇瓣,又或者,她那轻微,或许难以发现的小表情,都对人是有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吸引力,这吸引力,根本是如同诡异的魔性一般。
她这身材也很高,大概只比司言矮一点点,可这在女子之中,也足够高了,即使是她穿着这身僧侣的服饰,也无法将其掩盖住。
念儿因为在灵山修行,她不便打扮,因为这也是如来对她的要求。
但爱美却也是女人的天性,所以念儿偶尔会把她那又长又浓密的头发,在后头编织成了一股股的麻花辫,又留下了一半倾撒在后头,中间也以一根麻花辫分开。
这样的发式,似乎也越加彰显了念儿与众不同的性格。
但即使是如此,司言却未曾有过任何非分之想,因为,这是他的女儿,他内心有的,唯有一颗宠溺与爱怜的心,同样只因为,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女儿。
然而,念却没有直接赶走他,就连脾气都没发,甚至是无视那肚兜边上,那更为隐私,同样被司言搓洗过的贴身衣物,她反而是进了屋子里头去看,结果念儿发现,这屋子显然是有谁来住了几天,不仅是那被窝没叠好,就连桌子上,都有茶壶在冒着冉冉的热气。
“你还睡我床?”
司言结结巴巴地试图辩解道:“这…这个么,反正是没人睡,我也就稍微休息那么一下。”
念儿似乎是在现今才发现,原来她不在期间,这男人不仅是给她来做饭,还睡在她的屋子里。
但很神奇的是,当念再次回头盯着这男子之时,她却依然无法从他那眼眸里,看到丝毫邪念,即使,她对他轻轻一笑,这一笑,还带着些许妩媚,可司言依旧是如故,是窘迫、慌张,又有着对她那说不出的关心。
即使是念儿,她同样是觉得自己的感觉很微妙,在与这个男人相处之时,似乎是莫名对这男子,是有着一股亲近之感,这感觉是油然而生,并且连一丝多余的戒备也没有。
念与他对视了良久,这才是忽然坐了下来,带着一丝慵懒道:“我饿了。”
“诶…?”
“我想吃饭。”
司言是在足足愣住了好一会之后,才忽然从愕然之中反应了过来,他连忙道:“好…好!我去做!”
材料在厨房里都有,司言生火,做几个炒菜这也才两个刻钟而已。
所以很快,念儿的面前,就摆放好了几个菜肴,以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
念儿看着这些被端出来的菜,还有着十分期许,那么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她漠然了下,却是忽然道:“一起?”
司言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念儿又示意了下,他才反应,也是连忙坐下了。
只不过,令司言很古怪的是,在接下去,他们之间吃饭的间隙,念儿是不言一语了,连一句声儿都没吭,仿佛是默认了他的存在这般。
而且在吃完了之后,念就坐在那床上去冥想了,仿佛是完全忽视了他。
唯有在夜幕降临之时,念才对司言道:“你去隔壁的屋子休息吧,不过你也只能打地铺了。”
他们双方的进展,似乎就是这么奇妙。
念顺理成章是默认了他的存在,并且同意他住下了。
而且,他们这样的状态,也开始了短时间的延续。
他们很少交谈,念甚至都没问起他是从哪里来的。
司言则是照顾起了念儿的生活起居,念儿去大雷音寺诵经之时,他就管自己在这里,随意找点事情消遣,当念儿从雷音寺回来,他就给她洗衣做饭,在偶尔的时候,还弄制作一些小点心给她吃。
假如,司言现今的状态若是他那几个弟子看到,恐怕会惊愕得目瞪口呆吧。
因为这样的师尊,他们可是从未看见过,即使有,那也是在小时候,而且有个荣幸,能够让师尊这么瞻前顾后,大概也就是在他们十岁以前。
但司言在念儿这里,就是愿意那么心甘情愿。
至于念儿,她其实也有着略微的变化,在之后,她在与司言的接触之中,两人似乎也在慢慢走进。
但这走进,却并非是如何,而是双方的交谈更多了些。
她在佛界已经太久了,她总是想找个人谈谈,但却一直苦于没有对象。
不过么,即使是交谈,念儿其实也讲得不多,只是稍微提及了一些而已。
司言却经常是旁敲侧击,试图是问及家庭关系之类。
末了,司言把话题给绕来绕去,最终问道:“那你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他以前甚至没有管过你,你…你恨他吗?”
念是沉吟了好一会,她才神情坚毅地回答道:“恨啊,我确实好恨他。他比那秃驴还可恶,娘虽然说他有苦衷,但他不管我们了,他害得娘好苦,害得娘在洞窟里生下了我,害得娘经常一个人在夜里流泪,我为何不恨他?”
司言听了,这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连精神都产生了极大的萎靡。
如此一来,他就更没信心向念儿坦白了。
至于念儿,她心绪稍微有点变化。
就如同开始,这男人给她一种很亲近的感觉,但这亲近之感,只是纯粹像是,与长辈在一起,是与娘亲,当年在江河边,与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之时的感觉很像。
念从寺里回到这小宅子之时,也不会再穿着僧衣,反而是换上自己俗家的衣裳,在这周围走动。
她这里很偏僻,根本不会有谁来,所以她也不担心。
嗯,这个男人很奇怪,他忽然出现,就像一阵风,根本是没有预兆。
念儿即使是穿着俗家的衣裳,即使她试着,趁着司言不注意,在他这肩膀上,轻轻倚靠了一些,却仍旧,并非是那种男女感情。
末了,念才忽然是回想起了什么,她问道:“你对剑道也有研究吗?你还能改我的剑谱……这前半部分,是我爹爹留下的,但娘亲她之学了一半,这后面的,是我自己所创,我感觉始终不对劲,只是你改过之后,好像是通顺了一些,但还是有点微妙呢。”
……
然而,当念儿是穿着俗家衣裙,与一名男子倚靠在一起,坐在那院子前的草地上之时,在那远处,恰好是有一人目睹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