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直接往坛下跳。禹馨嗖的一下,竟比他还快一步,截在他的面前:“主人别急,看看再走。”
李恪连闪了几下,都被她截住,不由得叫道:“禹姐姐,你不是说你不会武功的吗?”
禹馨笑意盎然:“奴家今天受到了深深的伤害,气着气着,不知怎的,连武功都学会了。来,主人,你再看看……”
——
夕阳慢慢地往下沉去,洛阳宫陷入了深沉的安静。调来的州兵在宫城的外头巡逻,至于被废弃许久的洛阳宫,本来就没有住多少人。
李恪等人,便先住入了万象神宫。
李恪觉得,禹姐姐好像真的是有些生气了。
在以风月宝鉴捉弄了他一会后,她就再也没有理过他。
这让李恪一阵心虚,感觉就像是被捉奸后的丈夫,偏偏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哄自己的妻子。
至于那风月宝鉴,他也不敢再去碰。
那天夜里,他躺在万象神宫其中一处殿宇、那紫玉雕成的华美玉榻上,打开了那本《阴符经》——
第255章 惹不起的禹姐姐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平手,万化生乎身……”
李恪将《阴符经》的首篇,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过去。
在全部看完的那一瞬间,陡然间,他的脑海中就像有日月星辰在宇宙间炸开,那是一种玄之又玄、无可琢磨的莫名的触动,让他感觉从身到心,都有一种强烈的体悟。
这种感觉非常地奇怪,他无法说清,自己到底从道篇里看明白了什么,但这种醍醐濯顶的感觉,却让他仿佛看到了宇宙的真谛。
他的体内,玄气自发地流转。他放下《阴符经》,闭上眼睛,仿佛有一扇神秘的大门在他的心中打开,进而上冲眉心祖窍,连通万物根源。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整个仙道,有了一种更加深刻的、超乎以往的体悟。
他无法说清这种体悟的来由,然而仙道的大门,的的确确,是就这样子,打开在他的面前。
他甚至是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仙道“,竟然是如此的简单。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阴符经》的道篇,从来不曾流传于世,也没有人为它作注。
因为每一个人的仙道都是不同的,有些东西,悟了就是悟了,难以言表,无法诉说。
随着这份领悟,他清楚感受到了自身生命力的流动,感受到了体内每一份灵气的变化,他轻而易举地,便藉由过往所学,开创出更加强大的剑招,它是那般的理所当然,就像是一加一必然等于二那般简单。
他翻身而起,飘然出屋,来到外头,抬头看着上方星辰。透过劈开的穹顶,能够看到外头璀璨的星辰,群星犹如一条银带,神秘而又美丽。
他负着手,四处飘动,忽地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紧跟着便往春宵殿飘去。
飘到春宵殿,看到一道丽影提着灯笼在这里,看着周围的那一座座玉雕。
李恪笑道:”禹姐姐。”
禹馨转过身来,这一刻的她,下身是桃红色的下裳,上身一件柳青色的袒领半臂,髻上斜插了一支雕凤盘虬的玉簪。
她手中提着的八角灯笼,内中有烛光明亮,上方有菱形的宝石将烛光往外发散,令得提灯的人更具美感。
“咦!“禹馨提着灯笼,往他照来,“主人你的气势,好像又变得有些不同了。”
李恪也不瞒她,笑道:“刚才阅读《阴符经》,有所领悟。”
又问道:”禹姐姐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
禹馨瞅了他一眼,道:“自然是要看看,主人和小白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场所,做出那见不得光的事儿呢?”
她提着灯笼,转了一圈,笑道:“这春宵殿的确是有些问题,这里到处悬挂的宝帐,巧妙地布成了一个让人容易意乱情迷的阵法,再加上,这些梁柱无一不是用特殊的药材薰过,悄悄地散发着一种媚香。”
“在这种阵法和媚香的带动下,进入此间的男子,的确是容易着道,只是,连主人你都会这么简单地被诱惑,还是让奴家有些意想不到。”
李恪心想:”禹姐姐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事。”
赶紧解释道:”其实是这个样子的。”将白牡丹给他下药的事说出。
傍晚的时候,因为人多,一些细节他并没有全部说出,尤其是小青还在那,教坏小朋友就不好了。后来有一段间,禹姐姐不理他了,一时他也没办法解释。
此刻,听到整个过程,禹馨方才笑道:“原来如此,若是这样的话,听起来倒是真的不能怪罪主人。”看上去释然了许多。
李恪心中倒是真的有些过意不去,只因为,对小白下手,固然是因为白牡丹给他下的淫毒的关系。
但其实在那之前,他对小白就已经起了色心。尤其是在这春宵殿里的时候,就算没有白牡丹突然出现,将他掳走,他怕是也难以自制,借机推倒小白。
禹馨提着灯笼,道:”走吧,我们且去找找白牡丹将主人带到的那个秘室。”
李恪道:“嗯。”
两人肩并着肩,出了春宵殿,在万象神宫游荡。
李恪当时的记忆其实是有些模糊的,虽然如此,两人还是很快找到了那处假山,又搜出了旁边的机关。
移动假山,穿过通道,进入密室。墙角的高处,悬挂着一颗夜明珠,有洁白的光芒,轻柔地溢满整个秘室,地上残留着白牡丹破碎的真身,乃是一朵花瓣粉碎的、脸盆大的牡丹花。
室里有香榻,香塌边有梳妆台,旁边还放置着紫色的桌椅。
禹馨莲步来到那梳妆台边,打开下方抽屉,见里头竟还放置着一本画册。
她将那画册取出,只见上面用古篆写着“玄素经”三个字,翻开第一页,又有小字写着“容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