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看，神灯亮了！”有后面的香客看见了这一幕，叫了起来，灯莹还在跪拜，没注意到异象，听见她们的声音才抬头去看。

只见供台上的石灯笼里发出了青色的火光，这个石灯笼雕刻得非常艺术，毕竟是作为灯神的象征，内部是镂空的，现在青色的火光透过镂空的图案射了出来，非常的美丽。

灯莹第一个反应却是，这家主人要来打我了！要不要这样，我和你无仇无怨，犯不着来刺探点消息就亲自动手吧？看在我们还算是同族的份上就不能把酒言欢吗？

灯莹还在胡思乱想着，异象却没有停下来，随着神像点燃，神殿内的火烛全部都自动点亮，刚开始是靠近祭台的蜡烛，接着壁灯，灯台，门口的灯笼，由远到近全都亮了起来。

“神，神迹啊！神显灵了！”平民们兴奋地大喊大叫道，这景象他们不能理解是为什么，只觉得一定是神明显灵了。

然而事实上，就连那些身穿青衣的巫女，也是目瞪口呆，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景象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快，就连外面也传来了呼叫声，看来奇观已经传到了外面，所有人都在欢呼，似乎觉得神明降临就是他们的运气，也许能听见他们的祈愿也说不定。

但这时，有一个身穿锦袍的男人跑了进来，看起来似乎是个地位挺高的人，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燃起的神灯，跑到供桌旁边的巫女耳边，开始窃窃私语。

灯莹就在供桌前参拜，离得特别近，再用一个收集声音的小法术，就能轻易听见他们的谈话了。

“怎么回事？神灯怎么突然亮起来了？连外面挂着的灯笼都全亮了，你们有安排应该提前告诉我们的啊。”男人似乎有些责怪地问巫女。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神灯真的是自己亮起来的，我们完全就不知道为什么。”巫女犹豫地说道。

也不懂他们是自信神殿里没有能偷听他们说话的人，还是他们根本不会传音，虽然悄悄话声音压得很低，但灯莹还是能清清楚楚地听见。

“不可能，神灯就是个石雕，里面根本没有油和灯芯，就算是其他灯都亮起来它也不可能亮的。”男人难以置信地说道，走到神灯边上试图向里面窥探。

灯莹也趁机从供桌前跪拜的人群中，稍微移动到侧面，反正想挤到正面的人一大堆，她很容易就移开了。

灯莹移动到了一个好角度，这里正对着神灯一个竖着的开口，她可以看见里面确实没有蜡烛或者灯的结构，只有一团青火在中间漂浮，无依无靠，就仿佛是鬼火一样。

这下灯莹了解他们为什么也露出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表情了，不过让她不明白的是，既然这里是神社，你们是神职人员，那就应该有神明显灵的准备吧？

为什么感觉他们都没人想到神灯会点亮的样子？而且好像语气中也缺乏对灯神的尊敬，而且显灵到现在，神明也没有下达任何神谕，只是点了灯。

“那你们那边呢，本社那边有没有喻令下来？是不是姐姐大人的安排？”那个青衣巫女问道。

“没有，这几天都没有命令下来过，更别说是这么大的事情了，看来我们要向本社报告，问问大人是不是有新的突破了，有可能这只是个意外。”男子说道。

“你说是不是有哪个香客触动了神灯？或者姐姐大人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人，特地显灵想指定她？”巫女猜测道，灯莹顿时屏住呼吸，低头看地板，假装与其他香客一样很虔诚的样子。

“有可能。”男子说道，目视下面的人，尤其是供桌前面跪着的客人，但他随即皱眉，这下面都是一群很普通的人，完全看不出来哪个有什么特殊的。

灯莹庆幸自己已经提前让到一边去了，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这时，香客们见久久都没有事情发生，开始抛开最初的震惊与敬畏，开始抬头看看，而且见他们什么都不宣布，反而对着神灯指指点点，都开始有些骚动了。

见状男子随机应变道：“灯神显灵，万事如意，恭喜各位都能受到灯神大人的祝福，也许灯神是有什么话想对各位说，哪位有听见灯神大人的神谕吗？”

众人都露出喜色，但并没有人站出来说他听见了灯神的神谕，等了一会儿以后，男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看来，灯神大人并不是想和大家说话，各位继续参拜吧，现在的话，也许灯神大人能听见各位的祈愿。”

说完男子就转入后堂，众人面面相觑，感觉这显灵有些虎头蛇尾啊，就一个征兆过后，就什么也没发生了。

不过一想到神明可能听见他们的声音，香客们还是争先恐后地跪拜在供桌前，连之前井然有序的排队都不管了，就想争着上一柱香。

灯莹正庆幸着没有被发现，却突然头痛欲裂，一股乱七八糟的声音涌入自己大脑，我勒个去，那个灯神终于注意到我了吗？不愧是神明，说的话根本就无法理解。

灯莹顿时就捂住了大脑，强行忍住不乱动乱叫，这时候如果有什么轻举妄动，很容易就会以前他们的注意力，灯莹小心翼翼地混在人群中退出了神殿。

一出了神社，她就感觉声音突然就消失了，仿佛没出现过一样，只有大脑余下的阵痛提醒她刚才的事情是真的。

我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灯莹走到手洗舍旁边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坐到旁边供香客休息的木椅上，开始思考刚才的事情。

自己参拜时，正好神社的灯都亮了，而众人祈祷时，她脑内灌入了无数杂音，这让灯莹不由得怀疑一件事情。

这个神社是不是她自己的？

然后灯莹否定了这个猜想，先不说她没给自己建过神社，她现在也无法吸取这个神社的香火信仰之力，也无法可控地收听信徒的祈愿，说明不是她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个神社是谁的？为什么会窜行到自己身上来？

第88章 窜行

最后灯莹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神社可能不完整，或者那位灯神的状态有一点问题。

比如说，他还不是神。

这很好理解，修建神社就是修炼神道的必要条件，说明这个灯神还没有封神，还在封神的过程中，他的能力受限。

之前灯莹也觉得那个参拜仪式搞得这么严密挺奇怪的，出来后仔细想想看，觉得有点熟悉，很像她曾经献给千机的那本神道修炼法的记载，尤其是一些神殿细节的布置。

从之前偷听他们的对话就知道，他们背后有一个严密的组织，至少是有本社或者那位大人的上级组织，但是却没有做过显灵的准备。

说明灯神可能还无法显灵，所以在分神社一开始就没有设计显灵时的象征和过程，种种问题都说明这位灯神还是个半吊子。

典型的问题还有距离受限，比如说当灯神离开他的神社或者离开会津地区时，就无法接收信徒的祈祷和香火。

这就能解释了，为什么灯莹会被窜行，因为那个灯神是个半吊子，所以与它可能是同族的灯莹就被误认为是灯神了。

尤其是它掩人耳目地不用自己本相，在神像上只雕了一个石灯笼，指向性不明确，所以当灯莹靠近时会偶尔窜行。

反正灯莹是这么理解的，既然自己在会窜行，就说明这位灯神不在这个神社里，甚至还有一种更加大胆的假设，那就是根本不存在什么灯神，这个灯神只是幕后的某人推出来的幌子。

真正的目的，恐怕是在这个会津的新生态模式上，这也是灯莹来这里调查的目的，她们为什么要杀妖，为什么要雇佣这么多武士，收入从哪来等等？

现在神社的本身也看完了，就该调查除妖这个部分了，灯莹随便找了一个路人问了两句，他就指向了神社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