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可以开口说话了，我知道你听得懂，现在我也听得懂你的意思了，别装傻。”正宗说道。

“你！你死定了！你已经列入主人的眼中，你就等着坠入最深暗的混沌之中，到时候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水母破口大骂。

它发出来的是一种非常古怪的声音，带着一丝丝幽邃的回响，又仿佛是在水中说出，透过深海传到岸上的回响，这音节晦涩难懂，只有依靠式神契约才勉强听得懂，甚至很多名词还是专有的，只能转译成相近的日语猜出它的原意。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式神了，即使我掉落混沌，也是你陪我一起去，而且我又不怕混沌。”正宗无所谓地笑了笑。

“在无上的主宰面前，你无所遁藏，等待着你的还有冰冷的虚空，还有无尽的深渊，我很乐意在旁边观赏你痛苦的哀嚎！”水母叫嚣道，不过灯莹感觉它只是色厉内荏。

“啊啊，虚空我去过啊，深渊和混沌我也都去过的，景色挺别致，就是单调了一点，太无聊了，所以我就没待多久就回去了，你想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玩玩。”正宗说道。

第84章 梦

水母当场就愣住了，正宗这样说话它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话茬，它毕竟才诞生没不久，哪怕有智慧，其实本质也是很单纯的，正宗这样回话它还真没有经验。

而且水母还有一项特殊能力，它能看穿人的情绪与内心，然后挑拨他们的情感波动，产生类似精神冲击或催 眠控制的作用，刚才它战斗时就是这么用的。

但是，之前它看不透正宗，看到的只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就仿佛它记忆里的无尽深渊一样，签订式神契约后，它能看清一点点了，至少正宗没有说谎，他是真的都去过。

“好了，少给我耍滑头，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事情吧，关于邪魔的，它现在处于什么状态？因幡国又是什么状态？你们又是怎么跑出来的？”正宗问道。

“呵呵，你根本就不知道伟大之主的恐怖，这个世界就只是它的一个噩梦，它现在只不过是在沉睡，当它醒来，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如梦幻泡影般破碎！”水母又找到了新的可吹的话，兴致又高昂起来。

“哦，这样啊。”正宗点点头，“也就是说，邪魔现在在睡觉，因幡其实处于噩梦之中吗？”

“呃？”水母又接不上话了，正宗这反应也太平静了吧？一般人听到这种话，一般不是被吓到，就应该是振振有词激动地反驳。

为什么他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好像这很正常一样，就像它刚才说的只是早餐吃了个面包？水母不甘心地说道：“你，你就不觉得怕吗？”

本来它的话还带有一点点可怜的威慑力的，再追问一句反而荡然无存，灯莹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你听说过极北有一颗参天大树吗？和建木、若木、扶桑差不多高的，都是顶天立地，高耸入云，直达天际。”正宗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反问起来。

“？？？”水母一下子就愣了，它本能想回答点什么，问题是那什么建木、若木、扶桑是什么东西，它根本就没听说过啊。

“那颗树上，承载着九个世界，一片树叶就能托起一个世界呢，如果我把它砍了，那岂不是瞬间摧毁了九个世界，等于邪魔睡醒九次？”正宗问道。

“？？？”水母更懵了，感觉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啊，它竟然无言以对。

“不说这么远，就说近的，我西边不远处有一位土豪朋友，他是诸天万界的土皇帝，诸天万界听说过吗？相当于你家那条睡一万次，一万次你懂吗？”正宗继续吹道。

“？？？”水母感觉自己世界观好像崩溃了。

“哦，我那位土豪朋友还有一位朋友，一有麻烦就喜欢找他窜门帮忙，我也认识，他拾起一粒沙就有三千世界，合起手三千世界便是灰飞烟灭，说真的你家那位居然还要睡一觉才能创世灭世，实在是……有点low。”正宗似乎说上头了，开始品评起来。

水母仿佛受到了巨大打击，三观尽碎，整个伞帽都焉了下来，触须也有气无力地垂下，大眼珠子黯淡，似乎已经开始思考人生了。

原来它眼中深不可测，恐怖无比的主宰，正宗的评价居然只是有点low。

“主人，你觉得它说的是真的吗？”灯莹问道，至于水母君，反正它已经自闭了，先不用管它。

“应该是真的，我隐约也察觉到了，只需要一点旁证就能说明了，另外还有五个疑点。”正宗说道。

“什么疑点？”灯莹问道，她自己也有所猜测。

“一个是，如果这是一场梦，那梦里的众生还活着吗？”

“二是鸟取神社这么大方我们用的东西是真的吗？”

“三，如果因幡都是梦，那为何商人和义士都能自由进出？”

“四是如果只是梦，为何这梦容得下我，或者说它是怎么做到让我也一起进入梦乡梦的。”

“五，它说这是邪魔的噩梦，但我怎么看都是美梦。”正宗一一说道。

灯莹想了想说道：“与其说是疑点，对于别人来说其实更像是技术性的难题，我们既然已经在这里，那不如假设这些都已经是既成事实，我们只需要旁证就好了，并不需要了解它是怎么实现的。”

“嗯，是这个道理，以后注意一点。”正宗点点头。

“不过如果主人想知道的话，其实还有最简单的一个方法，醒来不就好了吗？”灯莹突然笑道，她相信正宗想醒来就能苏醒的。

“别啊，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能醒来的，它说主宰醒来万物都如梦幻泡影般破碎，我醒来又何尝不是这样。”正宗说道。

“啊，那我可能知道为什么我会一起入梦了，应该是我冥冥中感到不妥，所以下意识选择一起睡觉了吧。”正宗恍然大悟。

“嘶，好险！”灯莹也瞬间明白正宗说的是什么了，应该是在他们刚进因幡那一瞬间，正宗本能反应自己的存在会破坏因幡存在的平衡，所以主动配合入睡。

“那主人打算怎么办？去直接拆穿国津神，还是去找他们当面对质？”灯莹问道。

“我？我什么都不打算做，先看看他们这一套运作怎么样先，如果无害的话，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吧。”正宗说道。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谁又分的清楚，人生苦短，世态炎凉，不如一梦千年，我们又何必去扰人清梦呢？”

“主人说得对。”灯莹点点头，不过她有自己另外担心的对象，如果说这是一场梦境中的较量，那巫女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音叶在哪里？

正当她在想这些事情时，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跑步声，一个女孩叫道：“喂！佐竹正宗！你在这里吗？你居然敢把我给抛下，真是过分啊！”

“啊？她怎么跟来了？”正宗一把抓起水母塞进荒妖斋卷轴里，看见由绮骑着一匹狼跑了过来，身边跟着一条三尾小狐狸。

正宗一拍脑袋，只想起把龙收回，忘了让兰地与雪若一起回来了。

“您不是说来追邪魔的吗？邪魔呢？”由绮怀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