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向前的路与向后的路其实是一样的。

完全不能揣度的数码兽。其存在的规模已不可估量，其存在的真形已无法被现有的一切数据追及，在时空间中自由穿梭，持续性干涉一切时代与世界的邪恶之王。

千年兽寄托于物质，月之千年兽寄托于精神。但说到底，不论是声波、光波与电波还是脑电波、或者纸张、胶卷、胶片、磁带、磁盘乃至数码兽与人类，皆不过是信息的载体。而信息何尝定要寄托于某一类中？随时可以从纸张换成磁盘，从磁盘变成影像再变成人脑中的电波，被人一说那就落入语言，无限增殖共享的自我——

于是物质与精神，两者皆被它舍弃，唯一不变的是其对空间的依附，与对时间的阐述，还有客观现存的它真实不二的存在。

从彻底从寻常物质-精神二元的生物的牢笼之中得到解放，不拘泥于自身形式的组成，从而不再为一切生物的常理所束缚。当俨然客观的时间与空间都成为讲述它存在的一部分材料时，它的起源或者终结，也就同时消失。

因此——

“我是开端，亦是终结。”

我是吞噬了自己翅膀的龙啊，为的是成为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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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第八十章 慢性的悖论

彼此之间，既在缠绕拥抱，又是向前延伸的混沌。

唯有那真红色与钢青色、仿佛是蛇交缠在一起的身躯，还能看出些其原本自无限龙兽与基米拉兽融合而来的千年兽的痕迹。

无限山上，太一凝望。

“自一九零零年到一九九九年间诞生的所有数码兽，沿着无机路线的改造与钢铁，以及有机路线的进化与融合，最终都是组成终末千年兽的一种材料。立于这百年一切数码兽进化谱系的顶端并为之划上句号的千禧，却反过来穿回数码世界的起初时，又成了这百年来一切数码兽的起源，为的是再度成为它自己。这就是千禧问题在数码世界表现的形式，以最为壮绝的进化演绎的史诗。”

因此，它既是开端，又是终结。

天外银汉清且浅，那遥远还未冻结的时空中的光线以其量子的特性穿过引力时空封锁的区域落入地球周遭为人所见。可终末千年兽过来的时候，由于光线随时空间的弯曲，而遥远群星悉如浪起，形成一叠又一叠、壮丽的万里潮汐。

接着，在它穿过太空，直进穿入王者巨鲸兽背后的一刹，地上所有数码兽全部受到更胜于此前的冲击。

王者巨鲸兽身上大气的爆破声比王者巨鲸兽自身的尖叫更响，大片接触的气体直接等离子化，在这匹敌行星运行的动能之下霎时反向分散、向太空逃逸。

无限山上，刮起前所未有的大风。

从山脚到山顶的斜面被剧烈的冲击整个被蚀成接近立直直面的形状，无数物质化为齑粉，洋洋洒洒，碎成数据、消失不见。

这一切都发生在太一的几个呼吸之中。

再一个呼气毕了时，终末千年兽已至黑暗战斗暴龙兽、钢铁海龙兽以及番长狮子兽面前。硕大的龙首人大的眼睛注视这几个穿过了被千禧修改的前六层、妄图挑战它的数码兽。

接着震天咆哮。

咆哮声有诸多怪异的、不思议的不知什么音节的歌唱之声。那是在遥远的不知多少次的轮回中，终末千年兽所学会的、或者自己所发展出的诸多的言语。

“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终末千年兽，你是叫这个名字吗？”

这是太一为它登记在数码兽图鉴中的姓名。

黑暗战斗暴龙兽与太一的声音同步、一道在太空中飞昂，咧开满是利齿的嘴，举起勇者封印之盾。

第一次在第四层时空无尽的实验时，第二次在逃脱第四层的异次元时，第三次是在黑暗号上遇见时钟兽时。此前的每一次，太一都选择一时退避。现在想来，最好就是在第二次时有大德拉库兽、再算上孩子们的数码兽群策集力。

它混沌的身躯在高速的移动中被拉长，连向宇际，仿佛两条不同颜色的河流，又像彗星的彗尾。

话音未落，眼前的两个龙头更进一步，直接撞在勇者封印之上。

简直、简直就是脆弱的人顶着盾对抗灭绝陨石的压顶。可怖至极的力道令黑暗战斗暴龙兽直接在地上犁出数米的痕迹，接着力量自勇者封印上卸入地底的瞬间，无限山折。

大块大块的石头还没落入地上就在空中化为数据的粉末。

断裂的山体向着大地倾斜，黑暗战斗暴龙兽空中踏步，借力飞行。钢铁海龙兽自终末千年兽身侧连续发射究极波浪炮。而番长狮子兽口中长啸，径直踏着空中碎石而起，拔出他的短刀，而一跃终末千年兽真红脑袋的头上。

刀身无数光影变幻，是其上附着的究极的力量，然后随其力量加速下彻，一举没入终末千年兽脑袋上粘稠的混沌里，炸开剧烈的光芒。

终末千年兽红首抬头，两颗虚无的眼睛目视番长狮子兽。

番长狮子兽两腿带着劲风踏入终末千年兽脑部的瞬间，好像陷入一片泥沼地里。

可要知道番长狮子兽的能力数值与使用力量的手段已经远远超越既有物理学那贫乏的叙述，唯独人类放飞的幻想之中才能猜意到它可以立足水上乃至踏空而行，纵然泥沼类的流体也不可能困陷番长狮子兽的脚步——

是终末千年兽在尝试抓住它。

流动着的混沌。

并非某种物质，却是一切物质。

钢铁海龙兽虚空使出海神分割——海神分割是用于液体的引动技能，但对于气体与固体也并无不可——刹那便撕裂其身前的空气与岩石，卷起数千米的凝实的气浪潮卷。

“这招伤不到终末千年兽。”

钢铁海龙兽的机械理智与生物本能都可以准确评判身前与身后诸多究极体数码兽的能力数值，从中寻得契机。

于是连发的究极波浪炮准确无误地击中番长狮子兽落脚处的周遭，炸得终末千年兽的身体翻滚不已。

于是番长狮子兽拔刀掷刀入空中，再飞起抓刀自旋转，脚踏另一片空中飞岩。

终末千年兽飞过折断的无限山的顶端，大手抓起折断的无限山的尖顶，便将其搓揉成一小团不可见的数据的密集点，然后飞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