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恐怖的地方,冬马不由得哽咽了起来。
“冬马……你有些太卑微了。”北原春希不由说道,“你也很优秀,没有比小木曾差太多的地方啊?钢琴很厉害,长得很好看,而且家世也好,也很独立,有自己的性格……”
想要点出来更多的东西,可是最后却发现怎么也点不出来了。
“没有了,对吗?”冬马惨笑了一下,“如果你有和我生活在一起的话,你会发现我实际上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完美,而且我身上致命的毛病还有很多很多。”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完美的。”
“不。”冬马固执地说道,“有的。”
说起来这个人的时候,冬马的眼睛里面像是有光。
尽管在这个时候,北原春希不愿意去承认那样的事实,可是依然要提起那个名字。
“你想说是夏生吗?”
“是的。”冬马点点头。
“你会对另外一个人没有底线的好和偏袒吗?你会忍受一个人无休止地因为自己家庭的矛盾不停地在你的生活里面给你找麻烦吗?你能忍受住住在你一个屋檐下面的人天天对你说着要你滚出去这样的话吗?”
听着冬马说着那样的,不被人知道的,私密的故事。
北原春希不由变得沉默下来。
“我想……大概不会,但……”
只是设想一下家里面的母亲,北原春希就觉得有些难以忍受了。
虽然她并没有像是冬马嘴里面说的那样,完全像是一个疯子。可在她的身上,北原春希感受不到任何的爱……
属于自己母亲的灵魂,已经一大半是属于那个已经离开了这个家庭的男人了。
她的生命已经空洞了,只剩下来了无休止的自怨自艾,还有出去喝酒之后醉醺醺的梦话。
也许,在醒来的片刻,看着自己儿子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自己的儿子关爱不够。但那样的感情也只能存在短短的那么一段时间,很快,母亲就会又被拖入到那个深渊里面去。
所以北原春希才不喜欢在自己的家里面住,而是往自己的母亲要了一笔钱出来住。
可能母亲也想到了这一点,明明是母子,可是除了按时得往卡里面打必要得生活费以外,就真的不愿意让那样一个失败者的母亲形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如果是冬马的话?
自己能够做到吗?
北原春希还是选择收回了自己嘴里面的话。
因为他现在还记得有一次安乐冈夏生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曾经提醒过自己。
在不知道自己许下得是什么愿望的时候,就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就许诺下自己无法实现的承诺。
“刚刚我说的那些,就是我,你不知道吧?”
接下来,冬马把自己曾经和夏生相处过的事情一一都说了出来。
包括那些无理取闹,包括那些别扭,包括那些现在想起来还让冬马恨得想要打以前的自己的事情。
“他还是人吗?”
不是贬义,而是听完了之后,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有些离奇了。
怎么可能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另外一个人没有底线的好?就算是把那些事情代入到自己身上,北原春希也觉得有些难以忍受了。
也许……只是听着觉着不舒服?
“是吧,我也觉得当时的他很奇怪。那种没来由得好,让当时的我觉得他和那些我母亲的经常带回家里面来的那些男人们一样,都是说话是油腔滑调的花心男人。等到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之后,爽完了就会把女人抛弃在一边,重来都没有打算要和我的母亲组建一个家庭的,特别不负责任的人。很长一段时间,我是发自内心讨厌他,而且恨死他了的。”冬马抱怨道。
最起码当初正在气头上的自己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再加上,这就是自己母亲丢给自己的一个特别大的麻烦,让冬马想不把怨气洒在他头上都没有办法。
而且她妈都没有这么管过她!怎么可能让当初只有十几来岁,对自己的母亲有着怨气,又恰好是叛逆期的自己能够好好接受?
“现在倒回来仔细想想,我是把自己对于自己母亲的怨气,还有对于和我母亲离婚了的,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了他的身上。”只是现在想起来,的确是有些心疼和觉得当初的自己特别的傻了。
“也真亏是他,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能够忍下来的……”冬马有些心疼地说道。
只是听完了那些青春期、叛逆期的疯狂的故事,就完全让北原春希膛目结舌。
“我也想不明白。”
一直以为,这样的故事是不存在的,哪怕是自己家庭的待遇实际上也和她差不了多少,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像是冬马一样做过那些疯狂的事情吧?
可越是这样,却像是在北原的心里面点燃起了火苗。
一直以来,名为北原春希的人,一直都是别人学习的模板,别人嘴巴里面的别人家的孩子。从来就没有一个能够被自己的家庭的父母提起来的优秀的同龄人。
虽然北原春希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不能和有一些的的确确用着着天赋的天才相比。可只是在学校范围,在这个成年期之前的时间段,北原春希只是努力做到自己的最好,就已经是同龄人里面的最好了。
安乐冈夏生的出现,恍如惊雷一样刺穿了迷茫的长夜。
“他好厉害。”
这一句是发自北原春希内心里面的感叹。难不成就是有人有这种受虐型的毛病,就是喜欢去做那些让自己压根就高兴不起来的事情吗?
“他有没有说过自己是为了什么?难道他就是先天有精神疾病……不,我的意思是……说不定她以前是一直小狐狸、或则猫之类的,被你救了以后然后想要回报你,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都对你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