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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1节 EPISODE126 破邪

雷鸣惊自己也不曾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脊椎动物的脊柱被击碎便意味着失去行动能力，对蛇类而言更是如此。钢铁印记封存了血肉之躯的修复功能，无法修复脊椎便意味着连闪躲都无法闪躲，狱炎苍焰、钢铁印记、晶化诅咒和奥法联合的各色炮火让赤羽大蛇此时看起来五彩缤纷煞是好看，雷鸣惊不知道这条蛇如今是不是强弩之末，但绝对称得上虚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而当空剑·裂宇接触到目标时，原本该只是空间裂隙的无形剑痕上顿时爆发出恒星般耀目的苍白光芒，这甚至让雷鸣惊本人都措手不及，幸好永恒金盘的有效时间尚未结束，无需担心因复眼的优良视觉而导致暂时性目盲。

在他的视野中，那呈“米”字形的四道斩击将大蛇还算均匀的切成八等分，摧枯拉朽，不曾受到半点阻碍，如同滚烫的刀刃划过牛油般丝滑顺畅，而更令人惊奇的是大蛇完全没有任何修复迹象，苍白光芒仿佛是个楔子，将“死亡”作为笃定的结局安插进现实。

两名巨神显然对大蛇的自愈力记忆犹新，他们伤口绽裂的瞬间就开始向四面八方拉扯大蛇的身躯，以免其自我修复，让赤羽大蛇看起来像是樱岛动画里常见的章鱼香肠，只是这根香肠用的不是脆皮小香肠，而是双汇王中王。

衔尾蛇的内脏与鲜血在“开花”过程中如瀑落下，暴露出金属化的内侧，散发出温热滑腻的腥臭，眼看就要落到飞升机界表面，让周禄兴连忙点燃火莲接住它们，避免污染世界。

那光芒绝对是苍白正义的效果，然而它是怎么对“裂隙”赋予性质的？这并非什么剑罡、真气或是能量波，空剑·裂宇本质上是通过撕开画布来攻击画中人，这道裂隙只是肉眼能够分辨的“景象”，看似攻击的载体，实为攻击的结果，对画中人来说就像是不存在的事物，为什么不存在的事物也能触发？

“因为这记斩击就是‘正义’。”

善行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义本身苍白而谦逊，它只是一种理念，甚至一种祈愿，正义无法伸张自己，它们会假借他人他物之手，当恶徒的终结到来时，一把刀，一瓶毒药，一个法术，一颗子丨弹，或是像你所做的，一道空间上的伤痕，在那个瞬间，它们是伸张正义的力量，更是‘正义’本身。正义降临到恶徒的头上，终结掉他们的罪恶和生命，就这么简单。”

“这或许会略显残忍，但正义始终都和复仇、报偿、杀戮脱不了干系，否则世上便不会有‘正义之师’，而是‘和平之师’。人们幸福生活时需要的是公平与公正，而当它们与复仇相融时，‘正义’便诞生了。”

“你的剑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少年低下头，看向手中朴素平凡的十字长剑。

“是了，总能听到仁慈之盾，善良之枪，但正义却会和剑扯上关系，这是杀人的东西。”

雷鸣惊将苍白正义收入脑海，看向邪心：“可为什么破善斩也能对它起效？”

“从被拉入幻境的时候起我就知道它是什么性格了，像这种喜欢强行‘考验本心’的精神病肯定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还会沉醉在‘帮助他人找到生命价值’的自我满足里。你们虽然长得不像人，但本质上都是人。”

“人类和恶魔、魔鬼那种看到好事就浑身难受的东西不同，它们是生来的坏种，出身决定了它们几乎不可能懂得爱与善良。但人性复杂多样，其中必定有着善良存在，飞升机界的善恶枷锁被我们解除后，只要目标心中存在善念破善斩就能起效，无论多微小的善念都可以，尤其这种扭曲玩意说不定还觉得自己在‘无私奉献’，真是恶心。”

邪心扬起嘴角，露出锐利的犬齿。

“它既然觉得自己在做‘好事’，那我就来迫害迫害这位‘好人’。”

“好的，我明白了。”

永恒金盘重新退回到腰带内部，露出血石涡轮。六支锐角合拢化作触须的雷鸣惊仰头看向他们的战果，许风已经变回人形，正抱着女友往这飞，而上半身被火焰包覆的骷髅巨人正在处理手撕蛇肉，玉骨白刃漂浮在他左侧肩头，三只手上全都抓着赤羽大蛇的尸条。他把每根尸条都胡乱卷曲起来，团成一个球，随后把蛇球塞进火莲之中。

【你们真不要？不要的话我都打包带走了啊。】

【拿走吧，它的血肉没什么研究价值，而其本身能力着实令人作呕。】

L已经拍板，善行与邪心也没有意见。除去L可能需要作为研究素材外，这条蛇仅剩的作用就是拿来吃，可看似是蛇肉，真实成分众人心知肚明，吃也没办法吃，这么大的体积放在世界外面还碍事，能让周禄兴直接给处理掉最好，双赢。

【正好丢到地狱里受苦，我不客气啦。】

由于大蛇的体积着实夸张，即便他三手并用，团蛇球也还是消耗了不少时间。

周禄兴倒是想找个省力的法子，可惜雷鸣惊的引力之线火候不够，出力太低，完全派不上用场，少年刚才在夺命狂飚的过程中就朝着反方向使用过引力之线，其效果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只能说聊胜于无。而若是不经过粗加工放任火莲将其吞噬，则很有可能在合拢过程中波及到飞升机界的世界壁垒，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吸收过上次火烧小教堂的教训后，周禄兴断然不可能再这么粗心大意。

尤其是初始三圣就在旁边，这要是不小心蹭到飞升机界，自己怕不是要当场受到三人混合暴打，还会边打边摇人，周先生才不吃这个亏。

通常而言，世界内部无法看到世界障壁外正在发生什么。然而骷髅巨人做蛇条小丸子的景象对振奋士气相当有效，同时还能让其他人看到大敌已去，索性让这一幕透过世界障壁播放出去。

“这次实在是辛苦你们了，对于报酬有什么喜好倾向吗？这样我们也好提前准备。”

“报酬？我们不是为了奥法联合才做这种事情的，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常规行动模式。就算并非飞升机界遇到此事我们也会拔刀相助，无需多费心力。”

善行的问题让雷鸣惊怔愣片刻，继而干脆摇头。他们实在是什么都不缺，而且以往都是这么过来的，并不差这一次两次的报酬。

这个回答让邪心不由得眉头紧锁。

“论功行赏天经地义，更何况没有你们的话这场战斗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地落下帷幕。你们签订合约，加入众圣议会不假，保护奥法联合的确是合约的一部分，但在这种情况下逃跑没有人会责怪你们，议会是个松散的联盟——本就是个松散的联盟，若是再让成员拼着性命来打白工，那纯属自绝于众。”

“我们必须体现出帮助飞升机界所能带来的巨大收益，共赢之下才能吸引更多世界行者加盟。如果今天你们只是群路过的好心人也会如此，甚至我们会拿出极其丰厚的条件劝说你们加入众圣议会，用不着推辞，成熟的赏罚系统同样是规则的一部分，有助于维持社会治安。”

“嗯，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先征求下其他人的意见吧，我现在没有任何急需的事物。”

雷鸣惊思索片刻，决定将球踢给其他人。他体内的机械升华是经过傅枢改良的超级黄金威力加强版，版本号超过飞升机界现有的机械升华两个大版本，而武器方面更是自给自足，念刃的种类已经相当丰富，少年现在对于非念刃武器都没有太多兴趣，不够方便，切换繁琐，而且自己的剑术并不是那么依靠剑器本身的质量。

骑士转过头，用猩红复眼看向两位圣武士：“奥法联合里应该也有内部积分奖励制度吧？伊斯特伍德和我提到过，把我的报酬姑且转换成内部货币储存起来就好，当我有需要的时候再回来启用。”

“没问题，想找L购买客制化产品的话记得提前预订，她的工作列表随机性很大，如果不做好准备的话可能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

善行对着雷鸣惊微笑颔首，给出温馨小提示。雷鸣惊亦是点头回礼，同时开口问道：

“说起伊斯特伍德，他人在哪？”

善行那温柔慈和的表情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圣武士猛地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同伴。

“瑞佛，伍德呢？”

“我不知道，那小子的阵营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混乱中立，这个立场的人世上不知凡几，和我的‘守序邪恶’完全偏离，‘混乱’应该由你来监管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