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格耸肩，知道卡尔不会攻击他的，而且两个氪星人谁也打不死谁，所以他干脆一点也不防御，只是在创生密室看着那些枯萎的胚胎，无论这些胚胎到底是什么技术形成的，两万年过去都已经死掉了。

也许是基因的影响，克里格突然有些悲伤，这些被设定好一生的氪星人生下来就没有了自由，但是他们也是想看见这个世界的吧，他们本身都可以出生的，而不是在这里保持着小小的一团。而且这个世界上谁又能绝对自由呢？对于人类来说，难道宇宙中有一个晒晒太阳就能硬刚神明的种族就公平了吗？

“佐德”，卡尔的脚步声很沉重，他走到克里格背后，悲愤至极的表情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迷茫，傻白甜一直觉得世界很单纯，但是克里格的出现打碎了他的幻觉，他想要正视乔和佐德的问题，但是他做不到。一个是未曾谋面的生父，一个是自己最后的同族，而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是纯粹的，佐德的拯救氪星也是为了摄取权利，父亲的阻止佐德也是主观上毁灭了氪星，更别说父亲的那些错误举动和自毁倾向。

“我在听”，克里格头也不回，他能理解卡尔的感受，但是他不会对卡尔抱有同情。

这是卡尔需要自己面对的问题，在公义和人性之间，他会选择什么呢？

克里格抬起头，漫天的胚胎在低温下保存的很好，可惜他们再也碰不到这里的阳光了。

“我的父亲，真的做错了吗？”卡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想起了自己的养父，为了保护他的特殊，甘愿被龙卷风夺走生命，而自己的生父，为了让自己茁壮成长，毁掉了他自己的星球。

克里格叹了一口气，看见傻白甜这幅样子他也有点心软，只能说蝙蝠太黑了，这也能死命的坑，“卡尔，在氪星有一句老话，叫做评价一个人的生平，在所有的好事中，主要看他的心，不要看他的具体结果，毕竟谁能保证每次善意带来的都是好结果呢。而在所有的坏事中，不要看他的内心想法，而是看他确切的行为，但是.....”

克里格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了，乔的心和行为都是黑的，这让人怎么洗嘛！

“我知道了”，傻白甜棱角分明的脸居然变得有些软弱，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但是他却提不起一点力气，“父亲说我会领导人类，他的说法，和你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

克里格实在受不了卡尔这幅样子了，不知道是出于怜悯还是氪星基因的狂怒，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揪住了卡尔的衣领，把他提到半空中，“够了!你是氪星第一个自然分娩的孩子，你应该有氪星的所有优点，别让我看见你这幅哭哭啼啼的样子！”

“氪星的战士从出生起就注定战士，但是让他们配得上战士这个名号的不是基因，而是他们艰苦训练，要不在训练中脱胎换骨成为合格的士兵，要不就去死！”

克里格的虎口用力，“这是你父亲的错误，你没有错！上一辈的错误，没有规定要下一辈来继承！你是要成为超人的家伙，别在这里给我们氪星丢脸！”

原来是这样，佐德到最后的求死原来是这样！克里格明悟了，基因对氪星人的影响已经渗透到方方面面，仪式感和归属感更是进一步强化的氪星的凝聚力。

真是可怕的东西，不过我倒是不排斥这些。除掉实实在在的血缘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归属感都是靠着共同承认的故事形成的，无论是国家还是名字，都是建立在虚拟概念上的存在，如果氪星人能用基因强化这种归属感，那么氪星人之间的关系会永远处于亲密无间的状态。

这就是氪星在没有超能力的时代征服一个又一个星球的原因吗？

“我不太会安慰人”，克里格歪着头，露出苦恼的笑容，“不过对于你，卡尔，我倒是一套成熟的体系让你暂时忘记痛苦。”

克里格将卡尔向船仓外侧掷去，“和我打一架!卡尔·艾尔！”

金属断裂声从卡尔消失的位置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冰块爆碎的声音，卡尔在克里格的视线尽头只是翻滚两圈就在空中站立。

“就是这样，卡尔！”

克里格跺在地上，整座冰山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叫声，在卡尔的凝视中，克里格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手指直接按在了他的脸上。

“氪星人是天生的战士，不要压抑你自己的本能！”

“我明白了，佐德..将军”，卡尔抓住克里格的手腕，将他从自己的面前掰开，“不论你和我的父亲有什么关系，这些都和我无关，我是人类！”

“随你便，我要改造火星以重建氪星，你输了中枢宝典就要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