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拉普兰德真正地睁开眼睛。

漆黑的天花板，浓郁的血腥味，让人毛骨悚然的敌意，还有……让人无所不能的气息。

那气息在瞬息间来到自己身边。

“拉普兰德，你……”

仅仅只为了一个名字，便可以跨过世界崩塌和千百万次厮杀的白发女人轻笑起来，她想不好说什么，那就随便说点简单的好了。

“我回来了，德克萨斯。”

第660节 第六百零九章——我错了我不该吹牛逼

“……”

黑影沉默地凝视着德克萨斯与拉普兰德。

许久之后，缓缓摇头。

“你什么意思啊？”

拉普兰德微微挑眉：“这一次，偷袭可不会管用了。”

“你，并非依靠自身的力量突破杀意的封锁。”

黑影平静地说：“最后的德克萨斯，呼唤了你的名字，才将局势改变，仅凭你自己，无法逃离那片地狱。”

“那又怎么样？”拉普兰德把刀抗在肩上，“我有老婆可以救我，你有吗？”

“重要之人，谁都有过。”

黑影缓缓向前蠕动，但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危险举动。

“但情感，无法长久。万事不存永恒，神灵也会陨灭更替。”

“当你最后认识的一个人也化为黄土，消散不见，你所能依靠的，到头来也只有自己。”

三号注视着拉普兰德，说：

“你不够格，拉普兰德。”

“你，即便再成长一百年，也没办法承担初的苦难，更不用提及他的力量。”

“而你……”三号将视线移到了德克萨斯身上，“你应该清楚，最后的德克萨斯，祂不可能宽容到给你预留上百年的时间。”

自始至终，黑影都没有摆出任何想要袭击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的架势。

“放弃吧。”三号说，“去猎杀那些可悲之人，不过只是徒劳，如果拉普兰德你已然试图通过吞噬死亡来不断前进，最好的结局，也只不过是落得和我们一样的下场，成为末兽的四号，这不会对德克萨斯有任何帮助。”

拉普兰德眯眼盯着三号：“我们是不是还要感谢你这么大方地指点迷津？”

“被我指点迷津过的，也不止你们。”

三号的声音淡到像是完全没有感情一样：“那么多年，那么多使徒，有些活了几十年，有些只活了不到七天，有人挣扎，有人堕落，但唯独……没有人得到自由，没有人，能够解脱。”

他摇了摇脖子上那个勉强能被称为脑袋的东西：“有光荣死去，直到最后一刻也未曾向神灵屈服的人；也有沉湎于所谓的力量彻底沦为傀儡的人。”

“太多太多。”

黑影蠕动着，似乎打算转身离开。

“你们，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只是……”

在离开前，三号最后深深地看了眼德克萨斯：

“你，有希望走得最远，能够承受住三重折磨的你能够做到拉普兰德做不到的事，也许可以吞噬掉初的苦难，力量，还有我们所有人的……”

呢喃声渐远，黑影也消失在了实验室当中。

德克萨斯看着黑影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故弄玄虚的家伙可真让人讨厌。”

坐在试验台上的拉普兰德踩着椅子，偏头看向德克萨斯：

“你说对吧，德克萨斯。”

“但他说的是实话。”

德克萨斯转头盯着拉普兰德：“不能再继续追杀末兽了，那个计划，行不通。”

“知道啦知道啦。”

拉普兰德竟然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她垂下眼眸轻声说：“拖你后退，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如果还妄图通过踏着末兽的尸体来得到最强大的死亡，在做到这一步之前，拉普兰德就已经被杀戮渴望控制，成为芬里尔的傀儡了。

那种蛊惑……太过可怕，让人无法想象，到底是意志鉴定到了什么地步的人，才能承受住那种和洗脑几乎没有区别的蛊惑。

“不用力量，我记得就不会受到负面影响。”

拉普兰德摸了摸下巴：“但看他的样子，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受折磨，已经精神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