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被尽数粉碎，然后在远处重新凝聚。

“我们，错估了你的实力。”

他静静地凝视着德克萨斯：“在保持自我的同时，可以从圣灵那里得到这种程度的力量，你和拉普兰德，也许真的可以……”

“不。”

说完这句话，他又缓缓摇头。

“你做得到，不代表……她做得到。”

然后，这个奇诡的怪物便以一种悲悯的眼神注视着德克萨斯。

“所以到头来，你与我们，没什么不同。”

又是一条仿佛直接空间，向雾暴起而去的阴影鞭刺被德克萨斯轻易拦下，黑影看着德克萨斯，轻声叹息：

“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厌憎，真是可悲。”

“好好想想吧，最后的德克萨斯……你真的已经愚蠢到会盲目信任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女孩的指引，深入到这些危险的地方吗？”

“好好想想。”

他幽幽低语：“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样你无条件地信任她？”

“你是末兽……不，你和之前那些末兽，都不一样。”

德克萨斯的神经前所未有的紧绷起来，在回到叙拉古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知道自己一定会直面那些蛰伏在最深处的，真正的强者。

“我和他们，当然不一样。”

黑影摇头：“他们还在拾级而上，就像拉普兰德一样，而我已经登临了阶梯的顶点，并且……”

“承受无尽的折磨。”

黑影的形体不自然地扭曲，让人不寒而栗。

“你现在，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最后的德克萨斯。”

“那么，告诉你也无妨，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之一。”

那眼球状的物体，闪烁起了两团血红的光芒。

九和拉普兰德厮杀之时，血光也曾出现在他们两者的眼瞳中，但是，这和黑影的，还有德克萨斯的，都不相同。

就像黑影说的……他们，都还在拾级而上的路上。

“你很熟悉，对吗？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毕竟是你揭开的第一个印记，也是你灵魂中……最本质的力量。”

黑影面庞的部分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扯了扯嘴角。

“同样，这也是我揭开的第一个印记，也是……最后一个。”

德克萨斯愣住了。

“名字，我早就忘了，你可以叫我三，这是我现在存在的唯一证明，当然了……还有一个身份，你现在也知道了。”

黑影平静地对德克萨斯说：

“我，算是你的前辈，祂曾经的使徒，也是众多失败者的其中一员。”

“一个苟活了两百年，仍不打算死去的……残渣。”

……使徒？

眼前这个人，是芬里尔的使徒？

“你只是……三。”

德克萨斯死死地盯着黑影：“那么——”

“没错。”

黑影欣然点头：

“初与二，同样曾是祂的使徒，只不过他们活的更久，伤痕更多，也……比我更强。”

他做了个似乎是低头的动作，凝视着自己令人头皮发麻的“身躯”。

“起码，他们活下来，对抗那份诱惑，并不需要如我一样做出这样的牺牲。”

她，拉普兰德，雾，狩者所追杀的末兽，这个组织的高层……竟然是芬里尔的使徒？

这样一来关于末兽的事，很多事情似乎就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末兽可以设计出那种禁忌实验，可以让寻常人都激发芬里尔的血脉力量，为什么末兽对芬里尔会如此渴求——

并不是因为他们从什么古籍秘典上得知了芬里尔的存在，而是因为一开始……这个组织的建立者，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芬里尔的人。

连三都活了两百年，那么初与二到底活了多久……是一件根本无法想象的事。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发现血脉间的关联，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没有彻底沦陷，但这样的话……他们完全有能力利用死亡的力量来建立所谓的……“末兽”。

然后，继续研究芬里尔的血脉，继续……向他们曾经的神灵靠拢。

“……你似乎，弄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