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克的表情有些遗憾：“用他们的命去换我那些老对头手下的命，怎么会值呢？”

“那是……”

“是杀人的人。”

老人的脸上依然是温和的表情，可半眯着的眼睛里却透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光。

像是嗅到了鲜血的狼。

“那位殿下你应该还记得吧？”

“那位……啊，是的，她回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公爵大人是要——”

“对她动手还为时尚早。”艾德里克摇头，“她虽然不敢做什么，我们同样也拿她没有办法。”

“皇家法师团还在那位大人手里一天，那位殿下的生命就有绝对的保障，所以……直接动手，自然是不行的。”

老人优哉游哉地说道：“但是，你还记得吗？几年前……殿下还在伦蒂尼姆的时候，我们与那位大人达成妥协，如果殿下经不住考验，死在了街头，那么即便是她也无法追究。”

“……记得。”中年人低下头，声音带上了些许畏怯，“三位公爵，十位伯爵，十七位侯爵……都用上了不触犯到底线的极限实力，但最终却……”

“没有一个人能成功。”

艾德里克抬头看着高大的雕像，轻声感慨：“真是了不起啊。”

“据情报说，是因为那位大人替殿下找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帮手，我记得她是……”

“来自叙拉古的无归之狼。”老人轻声呢喃着那个名字。

“最后的……德克萨斯。”

“是！就是德克萨——”

男人回想起了那个怪物般的名字，声音却戛然而止。

“公爵大人，难道那个刺客，她……”

“除了她，还有谁有这种能力呢？”艾德里克并未恼怒，反而畅快地大笑起来，“当初我手下唯一一个从她刀下活下来的人在看到那伤口的时候，无比确信地告诉我，那就是她。”

男人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在以替整合运动做事的名义……为殿下扫清障碍？”

“扫清障碍倒不至于，不然她的目标就不是那些年轻人咯。”艾德里克笑眯眯地说道，“不过，给殿下帮忙应该是真的，�雇〉氖履阋蔡�盗税桑俊�

“……是，收到情报的时候我甚至不太相信，原来那是她吗？”

中年人的表情有些复杂：“一个人吓退上千抗议者……未免也太荒谬了点，她不是刺客吗？”

“更荒谬的……不应该是殿下之后的举动吗？”艾德里克意味深长地说道。

“殿下之后的举动……！”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在那个人受重伤之后，殿下她……与深池开战了。”

“殿下可是个懂得取舍清楚进退的人啊。”

艾德里克眯起眼：“既然赢了，根本没必要穷追不舍，但她还是做了这种只有负面影响的事。”

“她很清楚后果，但依然这么做了。”

老人慢慢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那么……那只再度出现的狼，在殿下心里到底有多重的分量呢？”

“如果她死了，殿下……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听到这里，中年人的背已经被汗打湿了。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那个小姑娘的小打小闹是好事了吗？”

艾德里克的笑容依然和蔼：“像德克萨斯那个等级的刺客，我的老对头应该已经开始调查了， 算了……替我写几封信吧，把她的身份告诉给他们。”

“这样一来……那只狼将在这个国家陷入孤立无援的死局。”

“如果她得到了援助，那么必然是殿下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自然很好；如果她就这样死了，不仅可以摧毁殿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也许还可以让殿下……呵呵呵……”

“虽然合作已经终止，但她还是给我送了一份好礼啊。”

中年人深呼吸着，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要开始追踪德克萨斯，防止她逃跑吗？”

“追踪？没那个必要，更何况……她也不可能会逃跑。”

艾德里克挥了挥手：“去提醒提醒那些年轻人，既然是她，就要做好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准备。嗯……虽然那个小姑娘也不会疯狂到这个地步就是了。”

“……是！”

老人没有去看快步离去的中年人，他抬头凝视着教堂穹顶上那恢弘的壁画，轻声呢喃着：

“因为担心整合运动对维多利亚的影响所以回来……您还是太年轻啊，殿下。”

他很清楚那个本应该离开伦蒂尼姆蛰伏起来的殿下突然回归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她太年轻了。

“不过，能吃一个教训，也算是不虚此行吧。只是要交付的学费，可能有些昂贵。”

“看着自己最后的，最强的骑士死在自己的故乡，自己的领土，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您到底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