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虚了?”
没有人回答她。
“所以她才要当面和我说吗?看来她是有短暂压制住你的方法。”
德克萨斯缓缓闭上眼,语调冰冷:
“先祖,我姑且还称你为先祖。”
“我和清楚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你平日里的态度无论再如何亲近,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你现在,可以让我根本听不到塔露拉在讲什么东西一样。”
“但我会找到我想要的,你拦不住。”
这是,一直保持缄默的芬里尔才开口,那声音不复平日里的嬉笑随意,而是那样浩荡沉重。
就像是即将崩塌的天穹。
“你会后悔的,德克萨斯。”
祂的声音在德克萨斯的脑海中回荡:“无知……才是安全。”
“怎么,你之前不是不在意我去探究这些东西的吗?”
“因为有些东西,正在发生改变。”
祂的声音又开始变得朦胧而模糊不清起来:“当你知道祂们,了解祂们,你……就进入了祂们的视野。”
“而现在,界限已经开始崩塌,过早进入祂们的视野中,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祂的袭击便是 最好的证明。”
“你不信任我,而我只能信任你,因为我没有选择。”
“在最后一刻到来前……你和我,永远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感受着血脉当中涌动的力量,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么到了最后一刻的时候呢?”
“如果你真的能走到那一步,那么……各凭本事。”
“呵……你可真是大方。”德克萨斯冷笑道,“你让我,和你这个‘神’各凭本事?”
“你会明白的。”
芬里尔的声音已经模糊到无法听清了,而祂在德克萨斯脑海中留下的最后一句可以听清楚的话是:
“你会明白,如果能走到那一步,你将成为……何等伟大的存在。”
德克萨斯一个人坐在车子里,博士在外边透气,红跟着祂;闪灵和斯卡蒂挨一起做午饭,拉普兰德则被德克萨斯支走了。
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她一个人,剩下她一个人来承担这个任何人都无法承担的重量。
就好像是命运的作弄一样,她的童年渗透着森冷和血色,可当她慢慢习惯了那非常人所能承受的严酷,逐渐把自己当成“家族”的一份子之后,一把大火却又将一切都付之一炬。
然后是漫长的,被困顿,迷惘,孤寂笼罩的流浪岁月,德克萨斯绝望过,痛恨过,甚至发疯过,但到最后还是归于麻木,再由麻木……走向坚定,走向了一个日渐光明的道路。
她遇到了很多她值得用一辈子去偿还恩情的人,遇到了很多值得她用一辈子去守护的人,就当这条道路上的光明逐渐驱散掉过往的阴霾的时候,更加庞大的,更加可怕的阴影却又将一切吞没。
凌驾于常理之上的力量,超越了凡俗的存在,将她原本已经不再那么糟糕的生活撕成了碎片。
宿命做出的如此拙劣又恶劣的玩笑,它好像见不得德克萨斯真正拥有美好的未来。
而德克萨斯只是坐在那,微低着脑袋,既不愤怒也不绝望,只是……疲惫。
只是疲惫。
她已经习惯了,很早很早以前,她都觉得自己不管是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德克萨斯想要活下去,然后在此之上做得更多,更好。因为苟延残喘的她不能给任何人带来幸福。
她必须要付出更多,必须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努力,不管任何时候……
“咚咚咚——”
外边灰色的狼敲了敲车窗,歪头看着德克萨斯。
“怎么了?”
德克萨斯摇下车窗,温和地看着她。
“叫你去吃饭啊。”拉普兰德看着德克萨斯,眉头微微皱起,“你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有些事情,已经解决了。”德克萨斯下车,和拉普兰德并排站着,“走吧,一起去。”
两人并肩走着,气氛有些压抑低沉,就在这种氛围下,拉普兰德突然说道:
“你才那些女孩看到你的那时候的表情会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