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并不是来自无胄盟的战力,而是那个躲在背后的人……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让本来就深陷与骑士们拉锯战的无胄盟分出余力。”
他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寒光:“而那个人既然有能力把无胄盟拉入战场,就代表着他的手中……还有更加危险的棋子。”
突然,银灰敲打着扶手的手指顿住了。
他的眉毛缓缓锁紧,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困难,或者说对他而言很难做出抉择的事。
然后,他看向了闭目养神的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睁开眸子看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撇过脑袋。
这时候,银灰锁紧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既然她是德克萨斯,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然后温和地对德克萨斯说:
“德克萨斯,关于这局对弈的胜负手,我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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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这帮家伙真是嘴硬得离谱!”
站在审讯室外的星熊十分罕见地,恼怒地一拳锤在墙上,砸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虽然知道对方是专业的,但还是低估了他们。”
陈的神色也很不好看:“这已经不是简单地‘有组织的’可以形容的了。”
持续了四天的审讯,她们根本没从对方嘴里撬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三天的审讯强度就算是专业人士也根本扛不住。
四天时间,犯人没有任何休息时间,进食只保持最基本的生存需要,每当他们想睡或者即将入睡的时候,审讯者就会用物理手段将其唤醒,在这种极度精神衰弱甚至随时可能崩溃的情况下,这两个俘虏竟然只吐露出了两句有用的信息。
而这两句的其中一句,还是以一名俘虏的死亡为代价换来的——近卫局试图在他们精神极度衰弱的情况下利用精神系的源石技艺引导出情报,但当专业人员使用精神系源石技艺的那一刻,被审问的犯人当场脑死亡暴毙。
现在她们只剩下一个随时可能变成疯子,但就是不开口的“真疯子”。
“他知道我们不会轻易让他去死。”陈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是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宁可承受这种痛苦也拒绝提供情报?”
就在刚刚,审讯人员已经用上了水刑——跟恐怖分子讲人道主义的人脑子一定有问题,陈虽然很抗拒,但还是批准了。
可最后的结果也依然让人失望,犯人只提供了幕后指使的国家,审讯人员都认为这家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不是嘴硬了。
现在,陈的手里只有三条情报。
“参与这场袭击的势力起码有四个,最后的伏击强度足以摧毁半个街区,以及幕后主使来自……维多利亚?”
陈轻声呢喃着,神情越发阴郁。
“可用的情报还是太少了,近卫局的情报网已经截获不到任何异常通讯,即使加强戒备也找不到任何可疑人员……”
“我再去贫民窟一趟,我那些老朋友……也许能提供点帮助。”
星熊拍了拍陈的肩膀,宽慰道:“总会有办法的,不要着急,老陈。乱了方寸就已经输一半了。”
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她和以前的自己已经不一样了,无论是她的刀还是她的意志,绝不会再有半分迷茫和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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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教堂中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是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灰发的暴君平静地向教堂里那个正安静祈祷的身影走去。
“你的耐心有些不够,孩子。”
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中回荡。
塔露拉站定,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佝偻的背影。
“我只是来提醒你我们之间的约定。”
“呵呵……你是在担心那位魏彦吾长官不能如你所愿地惨死吗?”
塔露拉冷笑:“我只是知道你绝对不可能成功。”
“哦……所以你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我履行在第一条协议失败之后的义务吗?”
老人转头看着她,神色慈祥。
“为你的感染者同胞在维多利亚取得一席之地?”
他弯着腰,慢慢走到塔露拉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我本来以为……在你心中,熄灭怒火和憎恨比什么都要重要。没想到,你真正的目的反而是我失败之后的条款。”
塔露拉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
老人突然笑了起来:“不过年轻人,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输吗?是魏彦吾……给你留下了太过绝望的阴影吗?”
“这和那个家伙无关。”
塔露拉的眼瞳中掠过一缕复杂,但很快又被灼灼的火焰燃烧殆尽。